霍朝的呼吸沉重了几分,他低声道:“我们去找雾隐大师,不管她了!”他后悔了,明明知道她幼时受过生母欺虐,却逼着她去见对方。
下一刻,孟昙的手腕就被他抓住,霍朝准备带她下马车。
“停车,我和公主有事。”
马车外面听见车厢内的响动,减慢速度,出声询问怎么了。
孟昙从震惊回过神,对外道:“回公主府!”
霍朝对上她的眼睛,“我说不治了。”见傅氏,不过就是为治她的旧疾。
他的眸色如墨,眼神坚定,让孟昙一时忘记了挣开。
“你不想见孟姝了?”
霍朝:“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孟昙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至少此刻是真的。
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要挣脱出来。
可是晚了……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路,直到外面的人提醒:“公主,到了。”
孟昙的手腕只是被圈住,因为不想同他纠缠,只一用力就收回自己的手。她没再开口,转身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霍朝抓她的手没用力,因为怕伤了她,他抿唇紧跟着她下马,却见她已经往公主府大门走去。
“公主,我们去见雾隐大师!”
谁要去见那个秃驴?
孟昙没有回头:“迟了,开场的虽是你们,但这场戏何时终场得我说了才算!”
她甚至开始好奇上一世的事情再次发生时,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很有趣。
她无所谓的语气让霍朝心中一沉,当即想要追上她。
“若是让他进府,今日当值的人全部革职,发配边疆。”
霍朝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
……
日升月落,转眼就是半月过去。
暑热越浓,不管是都城贵族豪绅还是南来北往的客商都穿上了轻薄的夏衫。
傅明月与女儿在京都的生活也安稳下来,此次来京是为了女儿的婚事,这些日与各府来往之间也同几家看上了眼。
虽然都不算出众,可那是同京都的家族相比。
傅明月心里愉快了些,脑中却闪过一道身影——孟姝。
她本不想知道有关孟姝的事情,可自那日从国公府回来后,似乎关于她的消息无端多了起来,甚至有几次外出都碰见了她。
小孩子长大了,如今享尽荣光,什么时候在人群中皆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她的脸倏地沉下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明明因为那个孽种,自己乃至宋家傅家才落得这般寒酸!
若当初不是因为有了她,她怎么会进王府,怎么会同孟琰虚情假意?又怎么会险些丢了命才得出王府?!
虽然后面如愿嫁到宋家,但她却成了续弦,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这些全是因为有了那个孽种!
想起往日种种,傅明月的眼里落下泪来,她摸了摸眼角,眼中满是恨意。
不该这样……
那个孽种凭什么?
……
……
孟昙近日出门频繁,惹得几个贴身伺候的侍女都惊讶不已。
公主之前别说出府,连寝殿也鲜少踏出,实在太过反常。
孟昙自然不会告诉旁人她在等什么。
“公主,好了。”醉夏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人肤白胜雪,眉目清艳,饶是看惯自家公主的她也恍了恍神。
“醉夏,马车已经套好了!”外边传来喊声。
“公主,走吧?”
孟昙摸了摸发间的玉簪,嘴角微微勾了勾,起身往外走去。
今日出门有三辆马车,贴身侍女全部随行,护卫有数十人,阵仗着实不小。
京都繁荣,街市仍热闹不已。因为天热,凉饮铺子前人络绎不绝。
傅明月此刻正带着女儿在逛首饰铺子,女儿有了交好的小姐妹,后日要去对方府里做客,她准备给女儿添两副头面。
宋念儿逛了好几家,却没有看中的,傅明月想了想,带她来了琅玕阁。
琅玕阁开了多年,颇有口碑,店中饰品细致精美,当然价格也比别家的贵不少。
贵自有贵的道理,宋念儿进了店里很快看中一副红宝石头面。
“娘,这家店的首饰真好看!”宋念儿兴致来了不少,转眼又看中一对珍珠耳铛。
女儿长得清秀,言笑晏晏的样子像极了丈夫,傅明月一时有些恍神。
“娘,看起来不便宜……”见她失神,宋念儿以为她在担心银两。
傅明月被女儿逗笑了:“放心吧,娘买的起,看看可还有喜欢的。”
“娘,你真好!”宋念儿欣喜不已,看起了别的。
“娘,这支发簪也好看。”
“还有这对发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