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的差距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松开。”孟昙语气满是排斥。
饶是霍朝自来迁就她,此时也生出一丝火气,“你就这般厌烦我?”
孟昙下巴微抬对上他的视线,她眸底带上嘲弄,开口道:“我只遗憾手中的簪子不是匕首,没能杀你。”
她想杀他?
霍朝心头一窒,本该更加生气的他却突然笑了,“你不会。”
孟昙闻言眼中嘲弄更甚。
霍朝:“不管你如何否认,你同端元都是同一个人,所以你不会杀我。”
孟昙恼怒不已,“别将我同她扯在一起!”
霍朝:“你本就是她。”
孟昙哪里不知道他在故意激怒她,可即便如此,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在旁人眼中,似乎她做出再出格的事情,她仍旧是孟姝。
可承受痛苦的是她,记着那些不堪的是她,孟姝只知道逃避。
明明是孟姝将她生生剥离出来!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孟昙的眼角泛起潮红,她眸色如墨,语气满是嘲讽:“那个女人应该快到京都了吧!”
霍朝怔住,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去汨阳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陛下见他已知旧事,索性将中毒内情告诉他了,而他心中虽有猜测,但真正得知真相时还是颇为震惊。
在那之后,陛下让他同雾隐大师见了一面,即使已经过去一些时日,他仍旧一字不漏的记得。
雾隐:公主或许看上去无碍,可她对陛下嫉恨太深了,如今陛下性命无忧,她性子不定终有一日会崩溃,崩溃之后会如何,谁都不知。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霍朝:“雾隐大师说……”
孟昙:“果然是那个老秃驴!”她当然知道他,若不是他,她不会被困那么久。
老秃驴?
霍朝实在无法将老秃驴同一身儒和气息的雾隐大师放在一起,然而就在此时,孟昙见他吃惊,猛地将他推开。
到底怕她受伤,除了刚开始将她困住时手上用了力,不觉间霍朝只是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霍朝:“我们谈谈。”
孟昙情绪收得快,此刻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她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可谈的。”
霍朝向她走近一步:“你信我。”
孟昙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细簪刺向自己的颈间,白嫩的肌肤上有血滴滑下。
“孟端元!”霍朝又气又急。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同孟端元是一个人,可你们都选了她。”
此刻无论说什么,霍朝都怕刺激到她,他死死地盯住她手中的簪子,沉声道:“你先冷静下来,别伤害自己。”
孟昙只觉得可笑,“你们都想要我的命了,还让我别伤害自己?”
“没人能伤你,端元。”
两人对视了片刻,孟昙吐出一个字:“滚。”
“马上给我滚!”孟昙手上再次用力。
霍朝见状再没有丝毫犹豫,“我马上走。”
他顺窗翻出,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孟昙见他离开,将手中的簪子一扔,将窗重新关上。
走到镜前,孟昙看向镜中的伤口,伸手将那薄薄的血痂揭开,顿时有血珠冒了出来。
指尖直接按上伤口,有些刺痛,孟昙扬了扬眉,对上镜中人的视线。
“孟姝,反正我消失了,你也活不了,所以就别再出来了。”
……
霍朝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到了侍女休息的偏殿。捡了一块石头,他用力扔去。
屋内有人点了烛,紧接着有人开门。
今日守夜的是觅春,她在门前看了一会儿,朝寝殿走去。
寝殿正屋门关着,殿内有些昏暗,却能听见屋内有人在走动。
睡前已经备了水,不过可能已经喝完,觅春忙问道:“公主可是渴了,可需送水?”
“不用。”
“有事我会叫人,你歇了吧。”
“是。”
霍朝也听见了,他站在原地又过了一刻钟才离开。
回到侯府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霍朝站在屏风后,将身上的衣服褪下,因为常年习武,他身上的肌肉紧实有力却不显得粗壮,线条恰到好处。
他低头看向被扎的地方,破了皮有血痕,周围已经泛起淤青。
简单处理了一下,重新穿好衣服,霍朝没有丝毫睡意,他忍着心里的冲动,直至天色将亮,立马让院里的小厮去前院叫人。
霍朝简单洗漱后到书房时,下属已经候着了。
“侯爷。”
“再派几个人守着公主府,不论有无事情发生都要及时向我回禀。”
“属下知道了。”来人点头应是,又连忙开口:“侯爷,张能昨夜送回了消息。”因为太晚,他准备第二天再递上来,没想到今日侯爷一大早就召他来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