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清醒的那一刻,孟姝问道“御阳宫那边可有消息?”
觅春:“陈公公派人来传过话了,说是让公主放心。”
孟姝洗漱穿衣,忍着用了早膳,然后才去了御阳宫。
孟姝到时,孟琰正在用早膳,没了往日的精致丰盛,面前只一碗白粥。
见他面色与往日已无太大差别,孟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张太医亦是如释重负,昨夜几人守了一夜,幸好无意外发生。
孟琰见她傻站在原地,唤了她一声。
孟姝走过去:“父皇可有哪里不适?”
孟琰摇头,“无事。”
然而孟姝却像是走在云端,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可是面前的父皇确实已经好了。
她只觉眼底一酸,眼前瞬间变得朦胧不清。
孟姝守着建安帝用了早膳,又看着太医为他诊脉。
孟琰则打量了女儿两眼,一看便知她昨夜未休息好。
“回吧。”
孟姝正想拒绝,心念一转,应了声好。
离开御阳宫,孟姝便去了近卫军位于中和门东墙处的大院。
近卫军与太医院遥遥相对,院子极大,可供未当值的侍卫操练,另还有兵器屋和供休息的屋舍。
这是孟姝第一次来这儿。
觅春:“公主,可是来找霍侯爷?”
孟姝点头。
到了此时,她哪里不明白,元宵当夜侯府并未出事,出事的是宫里。
前世父皇中毒时,霍朝身处外郡,调查凶手的是近卫军副统领。副统领是父皇的心腹,要探他的口风极难。
不过霍朝如今在都城,他身为近卫军统领,调查凶手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可和孟姝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个,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到了。
此刻,孟溪正站在近卫军官署大门前,她脸色凝重,翻着手中的供状。
“近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你身为近卫军统领就调查出这个?”
霍朝脸色未变,“已经呈上去给陛下查看。”
言下之意,陛下都没说什么。
孟溪自然听出来了,她抬眸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将手中的供状扔到他怀里,冷着脸离开。
于是同刚到的孟姝撞到了一起。
孟姝也听到了她之前的话,并不意外她知道父皇中毒之事。
大皇兄早逝,而四皇姐是唯一的嫡出,若自己是因为父皇的疼爱在宫中有几分颜面,那么对方则是因实实在在的身份。
孟姝:“皇姐。”
孟溪只对她点了点头,直接离开。
她一走,孟姝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不远处的霍朝。
霍朝捻了捻手中的供状,向她走来。
他身穿藏青色的常服,衣襟有些褶皱,显然有短时间没有整理。
孟姝:“那夜为何不告诉我?”
霍朝见她眼尾微红,忍不住抬手压了压她的眼角,低声道:“陛下不让宣张。”
不让宣张?也是,前世不就是让父皇成功多瞒了两日。
孟姝:“可有查出下毒之人?”
霍朝摇头。
孟姝抿唇,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可是心中难免失望。
如今这个时候显然并不适合温存,两人说了几句话,孟姝随后便离开了。
孟姝回了乐安宫,脑中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
“公主,你昨夜未睡好,睡会儿吧?”
孟姝确实难受,闻言点头。
“御阳宫那边着注意着,若是有什么事,叫醒我。”
“是,公主。”
……
这一睡便是一个时辰。
孟姝醒来后,用温水擦了擦脸,简单整理了衣裙,然后就赶去了御阳宫。
御阳宫前除了侍卫,还聚了其他人。
孟姝认出其中两人是四皇姐的侍女。
“我进去看看。”
孟姝径直往寝殿走去,无人拦她。
越往里走,她的心越沉。
这一路上的侍从皆是面色凝重,头上犹如罩了乌云。
孟姝的心猛地下坠。
很快,到了寝殿,然而此刻寝殿屋门紧闭,大门前候着的人皆脸色难看不已。
霍朝也在,他和其他侍卫守在大门前,不让人进入。
看见此情此景,孟姝脑中的那根弦,铮的一声,断了!
孟溪:“陈留,父皇若是出事,本宫绝不饶你!”
她话音刚落,寝殿大门从里打开,额上满是汗水的张太医出现在门后。
“陛下怎么样?”
张太医手在发抖,“余毒难清。”陛下明明已经好转,然而一刻钟前突然出现呼吸困难,竟出现中毒渐深的症状。
孟溪:“那还不快诊治!”
张太医:“如今还不清楚到底是何毒。”
孟姝想要说话,然而嗓子像是被什么捏住了一样,她眼中憋出了泪,终于哑声开口:“到底是什么毒?你们难道还没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