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织转移话题:“喝粥吗?”
电饭锅是昨晚就预约好的,放了一把小米一把红豆,揭开锅盖后,水蒸气扑面而来。
江忏探头看,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煮了我的份?”
宁织用鼻音哼了一声,酷酷地说:“不用谢。”
用过早饭,宁织提上旅行包,和江忏一起下楼。江忏今天开的是黑色奔驰,比较低调,宁织羡慕地摸着车前盖,心想他爸要是多卖几幅画,他的日子肯定比现在滋润。
出发了,高速路上寥寥几辆车,空旷安静。
宁织心情愉快,趴着车窗看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惬意地晒着太阳,为了讨好东道主,他说:“江忏,我给你讲个与马有关的冷知识吧。”
江忏失笑:“我可以不听吗?”
宁织也笑,他仍然朝右侧趴着,用蓬松的后脑勺对着江忏,说:“不行。”
江忏改口:“那你讲吧。”
宁织兴致勃勃、得意满满地发问:“你知道火箭的直径一度不能超过两匹马的宽度吗?”
江忏敲了敲方向盘,手表滑落,卡在腕骨下面一截,他从容回答:“知道。”
“真的?”宁织坐直身体,扭过头盯着江忏,狡黠的圆眼里闪烁着 “我不相信” 的火焰,“那你说。”
于是江忏就讲,火箭在陆地上运输需要通过火车,而发明火车的英国人在确定铁轨间距的时候,沿用了老路上的辙痕。这些辙痕是古代为马车行驶铺设的,大约 4.85 英尺,正好是两个马屁股的宽度。换言之,马屁股决定了铁轨间距,进而影响了火箭直径。【注】
“我说的对吗?宁老师。” 江忏风度翩翩地问。
宁织百般不情愿地从牙缝里 “嗯” 了一声,为了找回面子,强行给江忏找理由:“你是养马的,你当然知道了。”
江忏得寸进尺:“那我有什么奖励吗?”
“没有!” 宁织高声嚷完,觉得不能对江忏太凶,万一他不带自己去马场,或者故意挑一匹性格暴烈的马给他,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降低了音量,颇委屈地说:“又不是有奖问答。”
第9章 白马奶糖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马场。
汽车从雕刻着 “天卓马术俱乐部” 几个字的柱子旁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湿润的风。
宁织降下车窗,闻到青草味和泥土味,好奇地向四周张望。
这个地方是江启平在英县考察时,从一个破产商人手里买下来的,起初养马,只是心血来潮的兴趣爱好,得闲时带几个朋友来小聚放松。几年前才在江忏的建议下成立了俱乐部,开始参与赛马活动,并将场馆向公众开放。
目前俱乐部占地五百多亩,集练马场、赛道、牧场、马房、员工宿舍于一体,除了训练自己的赛马,还开设马术课程,提供休闲骑乘服务。
江忏停好车,接待的人已经到了,是个高挑纤细的女生,穿着休闲西装,朝他们欠身微笑:“少爷过来啦。”
宁织听她的语气,好像和江忏很熟稔的样子,“少爷” 两个字念得亲昵又调侃。走近了才发现,她不像打扮得那么年轻,可能三十四五岁了,只是仪态干练。
“向含姐,麻烦你了。” 江忏揽着宁织的肩膀,“我带一个朋友来玩。”
宁织微微鞠躬:“姐姐好,我叫宁织。”
向含笑得合不拢嘴,对江忏挤眉弄眼,用口型说:“他好可爱啊。”
江忏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我们今晚要在这过夜。”
向含比个 OK 的手势:“我马上去安排。” 又问:“需要我带宁先生到处转转吗?”
江忏说:“不用,我带他就行。”
向含一走,宁织就兴奋地问:“现在可以去骑马了吗?”
江忏不太放心地看着宁织:“之前骑过吗?”
宁织摇头。
江忏想了想:“先带你去马房看看吧。”
马场的道路打扫得异常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味,一路上,宁织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途径被围栏圈起的训练场时,他轻声说:“好多小朋友啊。”
江忏点头:“今天周六,来上马术课的。”
孩子们戴着头盔,穿着骑手服装,坐在高头大马上,鲜花般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宁织停下脚步,炯炯有神地盯着训练场,问江忏:“你上次说,你小时候养过一匹马?”
“嗯。”
“它还……” 宁织不知道马的寿命有多长,语气有些迟疑。
“活着。”
“哦,那我能……”
“正要带你去看。”
“江忏!” 宁织嗔怒,“你干嘛总接我话!”
江忏笑了,拽着宁织的手腕,把他从围栏前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