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之下，宋徕扯了扯嘴角，替他作出回答。
“路衍，你不是没有信心可以解释好，你只是对我没有信心。”
“哪怕今天我告诉你我信你，你也不会安心。
你从来不相信我会真的喜欢你，也从来不相信我会真的留在你身边。
你为自己树立了假想敌，哪怕没有今天这件事，将来的任何一件事都能变成你心里的那道坎。”
宋徕的话犹如利剑，轻而易举就斩断了方衍的心理防线，让他那些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的自卑暴露在宋徕的面前。
方衍牙关紧闭，脸色沉得吓人。
宋徕长吸一口气，从方衍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来。
“其实我到今天也没弄明白，你对我到底是一种执念还是真的喜欢。”
“路衍，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很多事情你好像也没有想明白。”
宋徕此话一出，方衍顿时面如死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徕，下意识想要去拉宋徕的手，却又硬生生忍住。
“你……你要和我分手？”
方衍的声音很轻，却是咬牙切齿一般。
宋徕于心不忍，摇了摇头。
“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冷静几天。”
“刚好我们都要接受调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几天就不要见面了。”
宋徕话音刚落，方衍就冷笑了一声。
他垂下眼看着宋徕，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诮。
“冷静？我没什么好冷静的，我一直很冷静。”
宋徕极少见到这样的方衍，以往就算他真的生气，也绝不会用这份脸色对自己。
宋徕心里凉了凉，总觉得自己好像对他有些过分。
宋徕抿了抿唇，语气软了些许，“那我需要冷静冷静。
我很快就要接受调查，如果和你走得太近也不太好。”
“所以你可以疏远我，却不会疏远傅远之？”
方衍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宋徕愣了片刻，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方衍，“你怎么会提到傅远之？我明明在说我们的事。”
从宋徕口里听到傅远之的名字，方衍就忍不住想起宋徕和傅远之直接斩不断的藕断丝连。
方衍只觉得牙根发酸，慢慢酸到了脚底板。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总是会接受傅远之的帮忙？要到什么时候你信赖我能像信赖他一样？”
方衍对傅远之的嫉妒与介意让宋徕觉得毫无道理，他开始意识到方衍对傅远之的敌意来源于自己，恰恰是这种敌意让宋徕不明就里。
如果只是简单的嫉妒，那方衍嫉妒傅远之倒不如嫉妒叶远泓。
宋徕觉得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事，他想问清楚，可看着方衍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宋徕又不想火上浇油，只好忍下性子，平复心情。
“我和傅远之只是普通朋友，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帮我我帮他都是理所当然，你根本不用这样在意。”
“理所当然。”
方衍嗤笑，“我也想要这样的理所当然。”
“你什么意思。”
宋徕拧紧了眉头，语气硬了起来。
方衍双拳紧攥，冷冰冰的眼神落在宋徕脸上。
“你说我很多事没想明白，但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
“为什么就算我在你身边，可你遇到任何事还是会想到傅远之？从前也是，现在还是，以后呢？”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宋徕语气强硬，眼神也急躁起来，可方衍却只觉得心里冷得厉害。
方衍闭了闭眼，眼前闪过的是那年深夜亲密的两个人。
方衍知道自己如果再多待一秒就要忍不住嫉妒的火焰，他害怕这样的火灼伤宋徕，更害怕揭开这层纱，宋徕就不会再留下。
方衍眉头紧蹙，双目紧闭。
“我的确需要冷静。”
“政府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们不会对你怎样，但是审计调查可能需要几天，你忍一忍。”
方衍说完就走，宋徕赶紧拉住了他的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路衍！”
方衍身形一僵，像被施了法一样动弹不得。
宋徕从后紧紧抱住方衍，像是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渝衍渝衍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事故也好，孙瑞的诬陷也好，我知道都与你无关。”
“但这件事和曼彻斯特脱不了干系，你如果接受调查，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我希望你配合政府，不要替人背锅。”
方衍笑了笑，拉开了宋徕的手，背对着他没有转身。
“你怎么知道与我无关。
没有一点手段，怎么完成这么庞大的并购。”
宋徕不知道方衍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但宋徕明白，这场声势浩大的并购绝不是凭着什么清清白白的手段可以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