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鲜为人知的辛秘着实叫顾雪岭和宣陵震惊。
萧珩冷哼道:“若非是这层关系,我师父怎会在最苦最难的时候还不死心给他写信道歉?只是没想到这封信最后竟成了我师父的催命符。”萧珩顿了顿,仍是满怀愤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来怀念旧人有什么意义?没得叫他弄坏我师父的东西。”
若是傅云海和凌云霄还有这层关系,那傅云海会在这种紧要关头亲自前往玄天宗也不为过,他来怀念还是忏悔,除了他自己,没人说得清。
顾雪岭见萧珩心情不好,也不敢再问,拍拍他肩膀安慰几句,就转移了话题,说要去看看南宫清和程千钧。今日是南宫清被关押的第一日,萧珩和南长老亲自去安排的,原本还打算将程千钧送到静心斋来,程千钧却用喜好清净的借口留在了后山小竹楼。
萧珩回来时,南长老还在那边,顾雪岭闻言便打算过去看看。
如今魔子罗旬已经出现,以他为诱饵引出姬如澜的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到时他们注定闲不下来,还是先将师父安置妥当再走才能放心。
萧珩带路,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后山山脚新建的竹楼前。
乌云蔽月,昏暗夜色下,竹楼上那幽明烛光成了苍茫后山上唯一一点光亮。小楼临溪水而建,择山林而栖,灵气充裕,是个不错的地方,附近也设下了防护的结界阵法,很是安全。
几人来时,南长老早已走了。
顾雪岭怕自己很快就要走,翻起自己的储物戒,跟宣陵商量有什么东西师父用得上的给他送过去。
可几人快走到楼前时,走在前头带路的萧珩忽地顿步。
顾雪岭和宣陵都有些好奇,不知为何萧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转身就要走,还顺道带上顾雪岭两人,一手推着一个往回走,“这么晚了,他们应该都歇下了,我们明日再来吧。”
“可是来都来了……”
顾雪岭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小楼上灯火忽然熄灭,什么都看不到了。萧珩推着他们俩说:“他们现在都在养病,我们还是别搅扰他们了。”
宣陵眸光一转,了然道:“是啊,天色也不早了。”
就在自家宗门里,附近的阵法不弱,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顾雪岭思索了下,想到师父和程师叔的确旧伤未愈亟待休养,便也点头了。
萧珩想了下,朝他们二人挥手道:“你们先走,我再去山上转转,顺道看看附近的阵法有没有被后山的妖兽破坏,你们就放心回去休息吧。”
宣陵点点头,牵着顾雪岭道:“那就劳烦萧师叔了。”
萧珩点头似小鸡啄米,一副心不在焉又着急的模样。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顾雪岭说不上话,只好跟宣陵先御剑回去。
清亮剑光划过昏沉夜空,很快没入黑暗。萧珩才松了口气,暗赞一声果真还是宣陵那小子知情识趣,皱着眉头踟蹰须臾,转身就回了竹楼。
刚走到竹楼楼下时,萧珩便见楼上灯火再次燃起,一袭清瘦白衣也正在楼前站着,看着像是在等人,见他过来时便快步上前,“岭儿呢?”
南宫清的目光在他背后黑暗山林里梭巡,但没见到其他人。
萧珩脸色难看,“让他先回去了。”
南宫清问:“为什么?”他刚才就感觉像是顾雪岭来了,远远的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这才下楼来找人,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萧珩脸色不对。
南宫清又问:“怎么了?”
萧珩用诡异的眼神看了看他,又抬眼看向楼上,心情复杂道:“难怪程千钧会答应跟你回来,师兄,我都看到你们刚才抱在一起的影子了。”
南宫清一愣,而后忙道:“你误会了,我刚才在给程千钧上药,你知道的,他背上的鞭伤都还没痊愈……”
萧珩显然不信,“那你做什么熄灯?”
南宫清忽地哑声,摸着鼻子慢吞吞道:“不小心碰倒烛台……”
“得了,你别跟我解释了。”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反而有个人陪着南宫清,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没想到会是曾被他师兄连累的程千钧,他师兄居然把程千钧拐回来了!萧珩抹了把脸道:“也就是找了个道侣,多大点事,不过得亏是我机灵,否则被徒弟撞破你可连面子里子都没了。”
南宫清被训得满腹冤枉,“萧师弟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萧珩无意再听,他在顾雪岭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已经受够了这对天天腻在一起的小年轻,他自觉也不好搅扰人家恩爱,便不曾打扰过顾雪岭,眼下也一样。他摆手叹气道:“果然,有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我去检查阵法,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