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想到已经晚了。”罗旬的目光越过顾雪岭,朝黑黝黝地山洞外看去,幽幽道:“该发现的都发现了,运气好些,就是玄天宗的人。”
运气差些,就是易连修的人。
“不会。”听到这话,顾雪岭一下子便心安了,“我们看着他下山的,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回来的。”
罗旬轻嗤一声,摇头不语。他那双黑眸中血光闪现,不知在酝酿什么坏主意,但顾雪岭知道,罗旬比他聪明多了,而且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罗旬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能否活下去,这便不会轻易出卖玄天宗。
不知为何,顾雪岭竟然见到罗旬脸上有几分焦虑,“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就算是玄天宗的人发现你了,我们现在也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罗旬抬眸,警惕地看他,“你今天到底见过什么人?”
“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说的是所有人。”罗旬走到结界边,自然再度被拦住,他双手扶在结界上,也不顾结界上金光符文被惊扰浮现,阵中灵力骤然镇压下来,压迫到他的神魂。他那双亮着血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顾雪岭看,仿佛顾雪岭身上有什么让他极为厌恶的东西,他黑着脸,说:“不想死的话,你就全都告诉我,否则,玄天宗你就保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了?”罗旬没说明白,顾雪岭隐约猜到这话与刚才说他身上的味道有关,当即皱了皱眉,也如实应道:“只是易连修师徒,他徒弟我从前见过,还有傅云海的大徒弟,还有我门中人,以前也见过的。”
再有,便是方九思了。也就只有易连修师徒、贺枫,方九思,他上次来见罗旬前没靠近过这三个人。
但顾雪岭转念又想,不是方九思。他数年前也见过方九思的。
罗旬显然认识易连修等人,脸上明显来时浮躁,“还有呢?这两天,这段时间你下过山没有?”
“我最近每日都下山。前段时间,去过沧海,回来已有一个多月了。”顾雪岭说着,同时有些心虚。
他最近得了很多新东西,也见过很多新面孔,更得知了很多事情。顾雪岭自己都说不准是不是自己身上多了什么东西,让罗旬误会了。
而罗旬听完,整个人彻底急了,“谁让你下山的!你知不知道你常跟我见面,身上也染了我的气息,一旦被左使碰见,大家都得完蛋!”
“罗旬,你是不是太过草木皆兵了?你如今只剩元神,我也不常来见你,身上怎会染上你的气息?再说了,左使他,鼻子有这么灵敏?”
顾雪岭心想,左使难道是狗精吗?罗旬这反应也太过了,左使有这么恐怖吗?连他也避之不及。
“那是你们不知道他有多恐怖!”罗旬几乎将脸贴在金光渐深的结界上,对着顾雪岭咬牙切齿,看起来,像是气得恨不得要活吞了他似的。
仿佛顾雪岭真把那左使带到了他面前,出卖了他一样。
顾雪岭便也烦了,罗旭刚才颐指气使的跟他说话,他忍了,问什么,他也都说了,不就是想要一起应付那些人吗?居然还这么瞪他!
“我真的不知道左使是谁。”而且罗旬刚才所言,竟仿佛与他师父南宫清不谋而合,依他所言,那他是不是得一辈子待在玄天宗里,才不会招惹来天魔宗左使?顾雪岭面色微冷,没好气道:“我今日来,只是告诉你,若易连修下次再来,我们可能守不住了,若他要搜山,你要如何避过这一劫?”
“那老鳏夫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了,哪有对付左使重要?”
罗旬那张秀气的脸上一脸凶恶狰狞,就差指着顾雪岭鼻子骂。
顾雪岭也忍无可忍,冷笑反问道:“好,那你告诉我谁是左使?我不也正在找他吗?如你所言,找到他,我们玄天宗才能洗清冤屈!”
“你找不到他的,但他已经出现在你身边了!”罗旬斩钉截铁道,他心底的恐慌已经溢于言表,焦虑不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神经质。
认识罗旬这么多年,常见他吊儿郎当,却从未见过他这样急切狼狈,也确实,从来没有被罗旬骂过,见他这样失态,顾雪岭也有些动摇。
“你认真的?”
“不然呢?”罗旬嗤笑,勾唇反讥:“你以为对付一个易连修能有多难?他是天道盟的人,他的弱点多了去,左使可没有任何弱点。你连他长什么样子,什么底细都不清楚,他就跟影子一样跟在你身后你都看不见。”
顾雪岭听他说得背后一凉,“那左使,到底是什么底细?”
“我怎么知道!”罗旬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他低头狠狠抹了把脸,才稍稍冷静些,在结界另一边跟顾雪岭说道:“从来没有人见过左使的真容,他的实力高深莫测,最喜欢玩阴的,连我那魔主老子也要忌惮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