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陵嘴角一抽,避开他的视线道:“师兄不必破费。”
“没关系,这是奖励!你明天再赢了也有的。”顾雪岭说着,余光瞥见浑身冒酸气的叶景,想了想,跟他许诺道:“你若赢了也有奖励。”
叶景眼前一亮,“做什么都可以?”
“不行。”顾雪岭撇嘴,将偏心发挥得淋漓尽致,“我给你挑奖励。你都已经是金丹后期了,又不是第一次跟人比试,宣儿跟你不一样。”
叶景咬咬牙,用悲愤的眼神向顾雪岭表示自己的不满。
顾雪岭视若不见,一把抓住宣陵手腕,“宣儿,你跟我来!”
宣陵猝不及防被拖拽着拉走,叶景在二人身后目光幽怨,因为听出顾雪岭言下之意,便没有跟上去。
顾雪岭将宣陵带到对面一座二层小阁楼上,这小阁楼约莫是用作赏玩的,空荡荡的,十六扇门窗全数洞开,只有轻纱缭绕,檀香杳杳。
顾雪岭靠在栏杆前,指着最近的一个道场,正是宣陵所在的乙字组。此处虽说里场地远了些,视野却很是辽阔,将台上状况一览无余。
“这里可以看到场上的比试,师父说了,闭门造车远及不上与人切磋收获得更多,你多看看他们的比试,或许明日就该碰上他们了。”顾雪岭难得多了几分认真,叮嘱宣陵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宣儿可不能输。”
宣陵缓慢调头望了过去,他今日一直不在状况内,幸好的是第一场还是赢了。宣陵就看了一眼,便偷偷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自从上楼后,顾雪岭就松了他的手。顾雪岭的手心是温温软软的,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力,宣陵还清楚的记得那时的温度。
“宣儿,宣儿!”
听着耳边传来顾雪岭的声音,宣陵顿时回神朝他看去。
顾雪岭眉头轻蹙,担忧道:“怎么了?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适?”
宣陵摇摇头,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迷惘,“我不知道。”
“什么?”顾雪岭茫然。
宣陵暗叹口气,逃避似的望向远处道场上的比试。
顾雪岭以为他有心事,或许是为了明日上场在担忧,怕他紧张便不再多问,看着远处比试说:“那两个人都没有宣儿厉害,宣儿不用害怕。”
宣陵闻言默然看他一眼,脸上哪里看得出来一丝恐惧?有的只是迷惘不解,恍如不知不觉已被逼上绝境,前方便是火海,煎熬不已。
顾雪岭到快黄昏时才上场,叶景守在台下,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紧张得出了一额头细汗,宣陵也不再走神,二人聚精会神盯着台上。
对方是个小门派的筑基初期,上台前是直接飞上来的,跟先前比试的人差不多都一样。
顾雪岭跟两个师弟挥挥手,拎着衣摆跑上台,这样便已累得小喘气,站在场上擦擦额角的细汗,连裁判和对手都很是惨不忍睹的表情。
都说顾雪岭是这次青云试剑的最大议论热点——
第一,他以炼气期的修为破格参加筑基期的比赛。
第二,他是受天道盟主提携。
第三,他接了一纸战书。
前二都足够让他闻名整个试剑大会了,不少人讥讽轻蔑或是羡慕嫉妒的都有,故而便有很多人想看顾雪岭的热闹,更想看他输得有多惨。
现在已是甲字组最后两场,其他几组也都差不多,道场里人都散得七七八八,唯有顾雪岭这边,人头攒动,全是想来看他笑话的人。
顾雪岭这是第一次上台跟人比试,虽说前几天已经有宣陵给他训练过,他还是难免有些紧张,站在台上无措地看着另外两人。接下来不是该开始了吗,怎么都没人说话?
台上一片寂静,台下可是热闹非凡。
顾雪岭这第一场要开始了,赌局不就要开始了吗?不少下了注的人早早就在台下看着了,也有人在为顾雪岭对面的兄台默哀。怎么说呢,跟顾雪岭第一场就碰上的那位小修士也十分苦恼,暗恼自己为何如此点背。
大家都知道,顾雪岭是天道盟主举荐的,可顾雪岭不是一向以花瓶著称的废灵根吗,那么问题来了,天道盟主希望他赢呢,还是希望他输?
小修士欲哭无泪,他如何去揣测天道盟主的心思?他根本就没机会面见天道盟主,那他该赢还是该输?
裁判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不等他们想清楚,顾雪岭小声询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二人迅速回神,裁判朝对面的小修士投去一个眼神。
小修士面色沉痛地点了头,拱手而礼,顾雪岭也忙回了个同辈礼。
随后裁判便道:“开始吧。”
顾雪岭和那小修士齐齐点了头。
那小修士犹豫须臾,掐决的动作停下来,“我让顾道友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