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今天没脸没皮地过来,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知道了宋太傅要辞官的消息,宋太傅要是辞官了,宋文庆又娶了一个庶女,今后这路还怎么走?
还说要给宋文庆买处宅子,问她今后想不想住过去,这不就是弃子那意思。
凭什么宋文桢占个嫡字就样样要占着好。
宋太傅现下没什么实权,宋文桢一个从七品的主簿,宋府也只能指望着宁俞这个公主。
“你在威胁我?”
宁俞转头瞪了黄氏一眼,黄氏怯怯地低下头:“妾身不敢,只是夕灵现下也要说亲了,皇上前阵子说要纳妃的事,还……”
“住口!威胁我?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宁俞彻底失去了和她交谈的耐心,挥了挥手华容和华心便拉着她。
黄氏挣扎了几下,朝宁俞背影喊道:“你不要我们母子好过,那宋家也别想好过!”
宁俞没理会,和闻声出门来的宋夕灵撞个正着。
“嫂嫂怎么来了!小娘在说什么?”
宁俞摆了摆手:“别管她的,我来带你出街走走,已经和母亲说过了。”
宋夕灵一脸欣喜:“当真?”
“自然是真的,收拾收拾便走吧。”
两人带了许多小厮,坐着马车出街逛了一逛,买了些甜糕一些玩耍的小玩意儿,赶在晚膳前回了宋府。
宁俞和宋文桢用过膳食,这才上了马车回宫。
-除夕夜来得很快,宁俞觉得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按照规矩皇后一手操办,在永咸殿中设宴。
各个嫔妃本该盛装出席,可因为雪灾一事,大多都不敢穿金戴银,腕子上戴一只金镯子或是银镯子即可。
周雪竹早就派人来同宁俞说过,不要穿戴太过惹眼。
因为宁俞已经出嫁,所以她挑了一件橙色的齐腰襦裙,湖蓝色的褙子,都是由蜀锦织做而成,软绵绵又暖和。
外头披了一件兔毛制作而成的斗篷,行走间隐约漏出裙裾一摆。
淡妆浓抹,不需要多浓重的脂粉,便已经令人挪不开眼。
宋文桢推门而入的时候,从铜镜中看见宁俞的脸,如冬日里的一支梅花,美目流转间似有亮光,秀色难掩,姝色无双。
他不由有些紧张,手指捏着袖口轻轻摩挲着。
宁俞转头笑:“到时辰了?”
“嗯,该启程了。”
“好,那便走吧。”
宁俞十分自然地挽着宋文桢的手臂:“待会儿要是席间要吃酒,我是不喝的。”
那些酒水都烈得很,一口下去要脸都变得通红,醉人。
宁俞最不喜欢酒醉的感觉,找不着北了都。
宋文桢点了点头,她松开手原地转了一圈,这时候夕阳渐沉,恰好最后余光洒在宁俞的身上,如同镀上一层光晕,抬眸浅笑令人心神渐乱。
“我这身衣裳可好看?”
一缕青木松的香气从宋文桢鼻尖溜走,心间像有羽毛轻轻拂过,喃喃道:“好看。”
两人到永咸殿的时候,陆续已经到了几位妃嫔,她们簇拥着前来给宁俞行礼,宁俞都侧身行半礼以还。
后宫莺莺燕燕地,她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清谁是谁,反正谨慎一点总没错。
宋文桢也不认识几个人,所以好端端地站在宁俞身后当着背景板。
待坐下之后,便看见冯昭仪和宁霜前来,后头跟着周雪竹和刘才人。
刘才人肚子大得已经需要两个人搀扶才走得稳路,偏偏冯昭仪走得极快,像是赶着去投胎一样,宁俞看了一眼刘才人脚下的鞋子,摇了摇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周雪竹刚踏进永咸殿的门槛,便看见了宁俞和宋文桢,她淡淡点头示意。
家宴是按照位份而坐,周雪竹的才人身份只能坐在冯昭仪的后头,离宁俞老远。
来得早的都是身份低一些的,接着陶婕妤和淑妃也裙角相交往里走。
宁怡探了探头,看见宁俞害羞地笑了一笑,她穿着红色绣花的袄子,像个年娃娃一样,脸上还抹了一些胭脂,可爱得想捏上一把。
她年纪还小,又没出嫁,所以是跟着陶婕妤一起坐的。
大皇子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宁柔并肩前来,大冬日的他假模假式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宁俞撇了撇嘴,懒得看他。
宁柔近些日子低调了许多,不过也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宁俞就不知道了。
她虽然身着华丽的宫装,戴着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耳环,却难掩脸上的疲惫之色。
宁俞就差说一句:活该。
当街绑人卖去青楼,差点儿又被烧死在火海,这兄妹俩做的事,总有一天她要报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