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牌拿出来时,不仅老蔡吓了一跳,连齐王妃都面露惊色,不过她很快便明白了过来,低头笑笑。
老蔡下意识地小声道:“天啊,真是世子妃啊。”
陆微言反复看了看他俩,又瞧了瞧手里的玉牌,疑惑道:“这个不行吗?”
“行行行!拿着这个从槐城走到齐王府都没人敢拦!”老蔡忙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
守卫看了玉牌,互相递了颜色,忙给他们一行放行,还拨出了几人给他们带路。
“不必,我认得恒州的路。”小吴没好气地说。
守卫笑笑,语气却毫不退让:“不行,世子吩咐了要让要让贵客们在槐城歇一歇。”
“世子吩咐?”小吴疑惑道,“世子知道了?”
守卫像是觉得可笑,“那可不?”
也是,或许是这条线上的其他人传了话,让王爷跟世子早些知道安心也好,小吴想着。
他们被领进了一方别院,院子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虽然朴素,却收拾得干干净净,院里的小灌木还抽了新芽,瞧起来格外舒服。
“贵客好生休息吧。”那守卫抱了抱拳,一挥手,一群人上前押住了小吴老蔡一行,只把陆微言和齐王妃留了下来。
陆微言上前阻拦道:“你们做什么?”
“贵客好生休息。”那守卫抱了抱拳,走的时候还顺带锁上了院门。
小吴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骂道:“你们什么意思?命不想要了吗?”
槐城守卫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道:“京都来的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这不对啊,这儿确实是恒州槐城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蔡摸不到头脑。
“没什么误会,就是想让你们在这儿多待会儿,别往前走了。”
院门落锁的时候,陆微言也皱眉道:“他们没有把白虎牌还回来。”
院子里的侍女们已经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排成两列在她们面前站好。
齐王妃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吓得,身上有些发颤,却仍正色问那些侍女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前面的侍女看了看齐王妃,又面面相觑,片刻后才摇头道:“奴婢不知。”
“那你们知道这是谁吗?”齐王妃又拉了拉陆微言。
一众侍女屈膝行了个礼,道:“公主殿下。”
陆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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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微言在房间里与那些侍女们好说歹说,她们仍是坚定不移地认为她是康宁公主,且毫无悔改之意。陆微言实在乏了,跌坐椅子上道:“我能给你们世子写封信吗?”
一侍女道:“上面没有交代过奴婢们可以帮殿下递信,但也没说不行,殿下先写,奴婢试试。”
侍女们取来纸笔,陆微言写上称呼问候后,就把笔尖在砚台边上理了又理,不知如何下笔。
她没有把握陈清湛能一眼认出她的字,又不想直接写自己是陆微言,这太直白了。
思来想去,她提笔写道:“一别之后……”
随即揉成一团扔掉。
新纸铺平,她又写道:“……速来救令慈。”
这张纸也变成了一个纸团。
扔掉七八个纸团后,陆微言终于写到了自己满意,墨刚晾干就赶紧折了起来塞进信封,生怕晚片刻自己后悔。
侍女见这架势,连忙收好往院门口去,就怕晚一步这位“殿下”冲上来把她手里这个也揉了。
其实在进房间之前,陆微言就打量过这院子的围墙,可这围墙实在太高,自己手上又没绳索,想要翻出去是不可能了。况且院里中侍女一个个都把她盯得死死的,想溜出她们的眼皮都难,想到这里,陆微言竟有一丝想念澄晏园……
陆微言本想与齐王妃说说话,可那些侍女毫不知回避,着实尴尬,她只好早早回到屋里洗漱睡觉,并在心里暗暗祈祷陈清湛早点收到信过来,然后被齐王妃狠狠教训一顿。
这院子里的侍女虽然令人不适,东西却是舒服,那榻绵绵软软。许是舟车劳顿,陆微言脑袋挨上枕头,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会儿陈清湛挨骂的场景,就匆匆睡着了。
她是被人颠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被被子卷着从一个墙头飞过……
墙下有人稳稳地接住了她,塞进马车里,趁着夜色策马而去。
陆微言想要开口,嘴上却绑了什么东西,何止是嘴,她这个被子卷都被绑着,像个襁褓……
隐约听到他们停下跟其他人说话,没过多久便继续飞奔起来。
终于,有一个人举着灯进了马车,帮她解开了嘴上的绢布和被子外的绳子,连连道:“失敬、抱歉。”
解开以后,那人又解释道:“方才怕惊动了他们才出此下策,失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