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旁边没车驶过,伸手朝江岁年递过去,已经举半天了,手都举酸了。
江岁年扫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倏地停下脚步。
他盯着那两张结婚请柬许久,却一直没伸出手。
直到后方传来汽车鸣笛声,提醒前面的车赶紧走,江岁年才堪堪回神,想走过去够傅准递过来的请柬。
然而鸣笛声一响,反应最快的是岑骁。
这里的车行道窄,再加上他们的身份不太方便引人注目,这鸣笛声响了后,他没等另外两人回过神,下意识就直接踩了油门往前开,一句废话也没有。
这车开得猝不及防,傅准不小心松了手,两张请柬顺势飘了出去。
“怎么了?”傅准看着那两张飘出去的请柬,把手从收了回来,一头雾水道。
岑骁默了默,“没怎么,刚才后面有车在催。”
闻声,傅准点了点头,朝后视镜瞥了一眼,注意力显然都在刚才那两张可怜巴巴的请柬身上:“希望你那位好学生识相一点,别把我那么好看的请柬糟蹋了,毕竟我还想请他们来当伴郎见证我们伟大的爱情。”
岑骁:“……”
是吃他们分量十足的狗粮吧。
也不知道傅准这嘴是不是开了光,好事不灵坏事灵,还真就一语成谶了。
婚礼当天,傅准看见那两张饱受摧残的请柬,额角一阵狂跳。
他看着直接杀到休息室、强行和他谈心的路深皓,忽然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他俩请来当伴郎。
这不是给自己砸场子吗?
大概是看着傅准结婚了眼馋,路深皓这位神仙坐在沙发上,杵着下巴开始思考他的人生问题——
“你说他究竟为什么不想和我结婚?”
这是他问的第十一遍。
在此之前,傅准回答了十个不同的答案。
比如“他不爱你”。
路深皓冷笑:“放屁。”
再比如“他已婚”。
路深皓漠然:“怎么可能?”
亦或是“他还没玩够”。
路深皓不屑:“他除了跟我玩还能跟谁玩?”
再或者“你他妈不行”。
路深皓跳脚:“你他妈才不行!”
诸如此类。
在傅准被问到第十一遍的时候,已经被烦得十分恼火了。
他拎出路深皓的那张结婚请柬,掀开上面的两个洞说道:“就你这操作,我要是江岁年我也不和你结婚。”
傅准现在简直暴躁无比,他指着那两个洞,用指尖拨了拨上方被抠下一半的名字,指着上面“肾好”两个字嘲讽道:“你他妈结个婚都想蹭我的婚礼,怎么?想跟我AA?”
“那倒也不是。”路深皓看着那张请柬愣了一会儿,“这是我和他的情趣,你不懂。”
傅准:“……”
“原来你连跟我AA都不愿意。”傅准嘲讽之意满满:“你是真的秀。”
他对这两个人为什么没结婚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只关心自己那可可爱爱的请柬被他俩摧残成这样。
这导致傅准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对他俩都没有好脸色。
就连中场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傅准都是臭着脸路过路深皓旁边的。
他们当时定婚礼流程的时候,周元承提议来个“唐伯虎点秋香”的环节。
只不过岑骁宁愿费脑子猜都不肯当“秋香”,最后反倒落在了傅准和伴郎团身上。
他们一群人换上肥嘟嘟的小粉熊玩偶服,走路都不利索。
周元承在身后嚷嚷着:“傅准你是不是有病啊,搞这套衣服干什么,随便搞个面具头套之类的不就行了啊?”
“你结婚才随便。”傅准抱着熊的大脑袋走在前面,回过头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而且就你这体型,一头套能遮得住?闭着眼都知道你是谁。”
周元承:“……”
“可以了,打扰了,不要人身攻击我了。”周元承实在不敢惹这位新郎官。
他怕自己被扔进海里和鲨鱼蹦迪。
他们七只小粉熊出门前把头套全戴上了,排得整整齐齐,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到主持人面前。
可惜傅准不知道的是,岑骁大老远就看出来哪只是他了。
走路最拽的那个肯定是。
岑骁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几个一出场,底下突然有人喊了句“美男与野兽”。
主持人听见下面有人喊这个,瞬间被逗乐了:“刚才我听见有人说,这是《美男与野兽》?”
更离谱的是,他这话一出来,下面又有人开始喊道——
“不是!这是《白雪公主和他的七位男嘉宾》!”
岑骁:“……”
高中的女装经历瞬间涌上脑海,激得他额角一跳一跳的。
岑骁扯着嘴角挤出一抹笑,不知道该朝谁撒气,只能回头瞪了站在末尾的傅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