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不能剪头发。”
“哈哈,估计你舅舅会打得你满屋跑。”
“那你得挡在我前面。”
“切,谁要见你亲戚。”
“那我见你亲戚。”
“呸,早着呢。”
“那晚点也行。”
“啧,被你带跑了,我的意思是……”不可能。
最后仨字止于他炸毛的威胁。
吴修宜大笑,发自内心的笑。
屋外正冷了,柏树却依旧青绿翁然,枝桠还企图伸进窗来,闻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她上了个厕所,出来就看到了学委和她的男友在跟程柔川仨围在一起来聊天。
她拿着输液架走过去。
“你昨晚干啥去了?今天就发烧了?”
“你不是知道?”
程柔川瞥她,目带疑惑。裴莱觉得这锅跟她可没关系,赶紧推开,道:“我知道?”
“嗯。”
闻芷澜也看向她,显然也很疑惑,裴莱头大,瞪他:“我昨晚跟你打了一个晚上的游戏你不信我?”
吴修宜噗嗤——趣道:“偷牛你忘了?”
众人:……
好冷的玩笑。
裴莱:“我谢谢您嘞,给俺这么好的一口锅。”
“哈哈哈……”
大家都忍俊不禁。
输液袋还有一袋,小的,大概要半小时左右。裴莱俩有别的安排,先走了。
吴修宜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问他饿不饿,程柔川在找电子书,潦草回了句不饿,于是两人熬到输液结束。
跟存钱慢花钱快一个道理,扎针慢拔针快。
程柔川把她输液那只手拿过来,合掌捂紧,冰冰凉凉的手臂瞬间感受到他的热量,也迅速吸走了热量。两人就这样牵着手出了诊所。
“这次我请你。”吴修宜一锤定音。
她选了一家常去的牛肉面馆,分量足,肉片实在,清蒸红烧混合,味道十足。
花椒粉不仅麻也香,两人都吃了一脸汗。
“实不实在?”她高兴地问。
“很香。”
“也很鲜。”她给他擦汗。
“就是太麻了。”
“有点。”
“你不喜欢花椒?”
“还好。”
“哦。”
走在街上,凉风迎面扑来,吹淡了周身热气。
输完液以后症状消失了大半,她情绪也提起大半。提议道:“去公园走走?”
程柔川向来顺从。
灵山公园身在闹市,却一点也不喧嚣,林荫层层叠叠,盘山起势,石梯石道沿着山径而修,沿路花木扶疏,颇有天人合一的味道。
两人走到半山的亭子休息,轻轻抬目便可眺望半个城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呼吸一口气都是大自然的清新。
心境也愈发开阔起来。
“我以前经常跟我一个叔叔爬这座山。”程柔川回忆道。
“每天?”
“周末而已。”
“我只来过一两次,从来没有到顶过。”
“那我们可以一起。”
“太累了会不会?”
“不会。”
“山顶有什么?”
“山顶有个小小的土寺,就跟普通装东西的纸箱大小,里面供养了佛陀和菩萨,还有些不知名的神仙。”
“道教的神仙?”
“不知道。”
“那可真有意思。”
“什么?”
“唯物主义不信鬼神,人们大都是唯物主义,但是又祭鬼拜神。”
“唯物主义是从生活中来,而鬼神从心里来。”
“别出心裁的好答案。”
“敬谢不敏。”
吴修宜的身体还未恢复,还有些惰懒的病状,并不想继续往前走,于是两人就一直在半山腰的亭子里休息。
程柔川给两人开了一瓶早上没喝的旺仔。
“旺仔为什么是甜的?”吴修宜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出来了。
“因为旺仔‘笑’了。”程柔川指了指包装上咧嘴大笑的小男孩。
“笑起来的心情是甜的。”她深吸了一口奶。
程柔川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也不对。”
“难道是苦的不成?”她疑惑。
“不是。”他摇摇头。
吴修宜想不通他在想什么。
他就靠近她,像风拂过叶片上的水珠那样轻柔地贴了一下。
“……”
“好了,现在是甜的了。”他红透了耳朵,羞涩道。
吴修宜后知后觉地爆红了脸色,脑子里的神经触觉都在回放那柔柔的一帖。
“你等等,别躲,过来。”她板着脸,严肃正经看着他。
退到对面的人乖乖地坐过来,程柔川心里忐忑,怕人生气了不好哄,主要是这种亲密的接触还是需要报备一下,万一她不喜欢呢……
吴修宜拉了他一把,让他坐在长条的石凳子,她可以轻易靠近的位置:“坐好了。”
“我……”正准备解释的某人就被狠狠地强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