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就走了大半人。
等妇人过来,一看人都走了,又是一番哭天抢地,活脱脱像个骂街的泼妇。
顾星带着顺福离开,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尸体。
那风特别巧妙的吹开另一端的白布,将死者的脚露出来。
死者脚上没有穿鞋,脚上也是跟脸上一样,一片被腐蚀的迹象。
皮肉被腐烂后的样子,像是被风化过后的窗棂,坑坑洼洼,深的地方都能看见白色的骨头。
顾星收回视线,便跟着顺福回了家。
在顾星离开后,妇人还在不依不饶的骂着,死者哥哥姐姐听见妇人的骂声,本就不耐的情绪升到顶点。
死者姐姐人忍不下去了,直接跟妇人对骂了起来。
妇人骂死者色_痞,死者姐姐骂妇人泼妇,两人谁都不肯退一步,就这么骂了半个多小时,让人看足了笑话。
骂的口干舌燥后,两人才肯停下来。
一旁的亲戚们,叹了口气,拉开两人,开始互相劝说。
而警察则把尸体带走回去化验,可是死者哥哥却认为死者为大,坚决不同意解刨尸体。
不管警察怎么解释,就是不同意。
场面一度僵持下来,这一僵持,就僵持到了中午。
按理说,刚死的人不会有气味。
但是这具尸体,在中午时分就开始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并且开始迅速化了起来。
死者哥哥见状,只能黑着脸同意了警察的要求,让他们把尸体带走。
但是当他们抬起尸体要往车上放时,突然有脓水顺着担架滑落,顺势浸湿了抬着的死者哥哥的手。
死者哥哥觉得手一凉,低头一看,手猛地一松,担架猛地摔到地上,而死者哥哥则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
不可置信的开口:“怎么,怎么会有水?!”
经历过不少大场面的警察,也被眼前的一幕黑惊吓住了。
一具尸体,就在他们面前,开始融化。
死者哥哥手上的不是水,而且尸体融化后的脓水。
这诡异惊悚的一幕,彻底吓住了围观的村民,村民们议论纷纷,都说是死者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死后才会这么快融化。
好像除了这个解释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天气不算热,此时是春末,温度还没有升上来。
但就算升上来了,三十四度的气温,也不可能会让尸体这么快融化。
除非,这具尸体有异……
不管怎么说,尸体是要拉回警局解刨的,深呼吸一口气,警察们合力把尸体抬到车上,跟死者家属交代了一些事,并让他们跟着去警局做笔录。
但是没有人肯去。刚才叫嚣的死者姐姐,此时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死者哥哥因为刚才的事情,脸色阴沉的能滴墨,自然也不会跟着去。
妇人跟死者早就没了感情,还因为死者之前做过的一切事情,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警察见状,也没说什么,拿上东西就开车离去。
警察离开后,妇人和死者哥哥姐姐沉着脸往家走。
一旁围观的村民,都用眼神翻他们,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的家人死了,连去警局做笔录调查都不愿意。
离开的三人还不知道,这些流言,以疯狂的速度,在村子里传播。
造谣者,人恒造谣之。
渐渐离去的村民和死者家属。
都没有看见,墙角后,那一抹颜色亮丽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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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跟着顺福回到家。
原身的叔叔已经等在门口了,一见到顾星,就急忙跑了过来。
那一身肉膘跑动起来,晃的人胆战心惊。
原身叔叔名叫顾山,但是跟顾星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肯定不会觉得他们是叔侄。
因为他们俩,没有一处地方是相似的。
顾山拉住顾星的手,嘴里说着孩子受苦了,一边不着痕迹的看着顾星。
顾星不动声色的抽回胳膊,颇为冷淡的说:“叔叔,我既然叫你一声叔叔,就代表我是认可您的。”
顾星抿了抿唇,作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可是你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我在外面受苦被人冤枉,您却在这里吃饭?您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安危吗?”
顾星的眼神,试探般的看着顾山。
顾山嘴角一顿,然后一脸愁容的说:“孩子啊,我知道你受苦了。可我也不好受啊,你是大哥唯一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任你在外面受苦呢?”
顾星见顾山这浮夸的演技,嘴角微抽,便冷下脸来,丢下一句:“说这话之前,你先擦擦你嘴角的菜汁。”然后就大步进了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