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安眼神一亮,忙不迭地点头:“那太好了!”
丁丁今后由于晨大哥资助照顾,田小安总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吴丁丁也被这突来的好消息砸的一脸懵逼,随即他放下筷子挠挠头,红着脸对于晨满怀感激地承诺道:“于大哥,谢谢你!我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于晨闻言爽朗大笑,揉了揉丁丁的呆毛脑袋:“行,我就等着你报答我。”
丁丁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憨实而淳朴,心中感动又感恩。
气氛一下子愉快起来,于晨趁机主动起身,给两位身份高贵的太子爷敬了杯酒,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什么:“严少,卫少,初次见面,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见谅。”
三位太子爷,于晨都认识,但认识他并跟他有交集的,就只有附带姻亲关系的何浚颢。于晨不了解这二位的性格脾气,但大致也能看出一些。
他犹豫了片刻,仰头喝下一杯酒,接着又微笑道:“小安这段时间承蒙二位照料,多谢了。不过,小安年纪还小,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请二位多多包涵。说句僭越的话,浚颢也算是我的表侄,小安能跟着他我很放心,将来也算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何况,二位也是浚颢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若你们不介意也不嫌弃的话,就让小安也叫你们一声大哥,算是我代替浚颢聊表一下心意。”
听听这话,不但表达了小安是何家的人,他们于家还有关家都很赞同的意思,更是赤裸裸地表示,二位今后安安分分地做小安的大哥哥就好,别想入非非做出不该做的错事,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还是好朋友!
严硕和卫振霆的脸色微妙一变,顿时一语不发。
关锐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没听懂于晨到底在说什么,但还是暗搓搓地给小舅竖了个大拇指。
吴丁丁眼神茫然,不明所以。
田小安眸光一闪,眼睑低垂,他如何听不出于晨大哥话中的含义,只以为于晨大哥只是针对严硕,并不知卫振霆也连带着说了进去。
场面有些诡异的凝固,田小安想了想,立马仰起小脸,端起一杯烫酒站了起来,这是度数很低的清酒,喝一杯不会醉。
“严大哥,卫学长,我也敬你们一杯。”说完,田小安当着大家的面,一口喝下了一小杯酒。
严硕眯起眼,心中暗道不好,却来不及阻止,就听田小安对他真诚地说道:“严大哥,认识你很高兴。浚颢哥时常跟我提起你,他说你是他很看重的好哥儿们,我也同样怀着很敬重的诚意,希望能在今后与你和睦相处。”
随后,他便将视线转向了卫振霆,嗓音柔和:“卫学长,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谢谢你!”
卫振霆心下滞涩,脸上却笑得邪魅不羁:“客气什么。既然都叫严硕大哥了,我也不能落下。以后别叫学长了,听着别扭,喊哥吧。”
田小安愉悦地弯起眉眼,从善如流地叫了句:“卫大哥。”
而一直面无表情的严硕,也露出了惯有的温柔笑容,无懈可击地饮下一杯酒:“小小不用这么见外,快坐下吃菜吧。”
田小安见严硕并未有任何怒意,他紧绷的情绪渐渐松懈下来,乖乖地坐下。
于晨看着两位表情平静的太子爷,欣慰地松了口气,并暗自给田小安的聪慧和勇气点了个赞。
温沐沐小朋友不甘被冷落,在田小安坐下之后,撅着粉嘟嘟的小嘴,不满地说:“小哥哥还有我哦,沐沐也要做小哥哥的弟弟。”
田小安失笑:“沐沐自然是哥哥的弟弟哟。”
“那小哥哥要经常给沐沐打电话,还要视频通话。不然的话,沐沐会生气的喔!”
“嗯嗯,我会的。”
田小安摸了摸小可爱毛茸茸的小脑袋,清柔秀丽的小脸洋溢着一抹动人的笑靥。
卫振霆端着酒杯,默默地喝一口烫酒,再吃一口辣菜,佯装出又辣又爽吃得很过瘾的表情,不着痕迹地掩去眸底一闪即逝的幽暗。
严硕戴着一次性手套一脸若无其事,动作笨拙生疏地为田小安和温沐沐剥虾壳,英俊的脸庞一如既往地呈现淡淡笑意。
饭后,于晨送田小安和丁丁回了学校,关锐也跟着凑上去,想要跟多日不见的表嫂联络下感情。
而严硕和卫振霆二人,早在吃完火锅后,就很有默契地各自道别离开,严硕全程阴沉着脸送缩着小脖子不敢说话的温沐沐回家,卫振霆驾驶着那辆军用越野车在一条封闭的赛道上疯狂飙车。然后,这俩人又不约而同地在夜色降临后,相继来到了三人以前常去的一间私人酒吧,打算借酒消愁。
不提这俩人那晚喝得如何烂醉如泥,但自那之后,他们没再出现在田小安面前。田小安起初还有些奇怪,严硕不骚扰他当然是好事,可卫振霆一直不见,他隐隐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卫大哥不高兴。
但后来听关锐大嘴巴地说,大学部冬季运动会马上召开,三大学院学生会会长天天都很忙,再加上何浚颢不在,所有的事务都落在了严硕和卫振霆头上。田小安听后,就安下心了。
可却没想到,几日后,田小安接到了何母给他打的紧急电话,说何浚颢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田小安小脸骤白,身形一晃差点晕倒,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颤抖地问了医院地址,赶紧拿着钱包就冲了出去。
第42章
何浚颢出车祸的事情外界无人知晓,他这次出差的行程十分隐秘,而且这次车祸并非意外,当时的事发路段早已被警方戒严勘察,何浚颢也被何家紧急送往了当地医院救治。
直到伤情稳定后,何浚颢才被送回了帝都。
而田小安接到消息的时候,依然陷入昏迷的何浚颢,刚被私人飞机送往帝都的一家封闭式高级医院。
田小安飞快赶到医院的时候,何浚颢已被送入一间病房安置好,何家主和何老爷子震怒之下正在严令调查事故的起因,只有何母关琳一个人守在病床前担忧心痛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儿子。
方远早已等在医院门口,一见田小安下了出租车,赶紧上前带他顺利进入层层把严的住院大楼。刚打开何浚颢的病房门,田小安就忍不住流出眼泪,跌跌撞撞地飞奔过去。
“浚颢哥!”
关琳连忙伸手扶了一把,没让田小安跌倒在地,她抹了抹湿红的眼角,轻柔地拍了下浑身颤抖的田小安,语气轻哄安抚道:“小安别急,先坐下再说。”
可只有这位母亲心里清楚,何浚颢这次车祸有多么严重,司机和两名随身保镖无一幸免,若不是他们用身体及时护住了儿子,她的儿子恐怕也凶多吉少。
方才医生还亲口告诉她,儿子在车祸中遭到剧烈撞击,脑部和脊椎受了重创,一条大腿骨严重断裂,身上也有多处骨折,幸好内脏并未损伤多大,不然真的是回天乏术。
可即便是这样,何浚颢这次的情况依然不乐观。
先不说脑震汤反映强烈令人十分担忧,脊椎也是人体最脆弱也最重要的部位,一旦神经受损很容易造成瘫痪,而且大腿骨断裂轻则伤残重则截肢。
医生的话说得很保守也很委婉,但听在关琳的耳中,却句句诛心,痛苦不堪,若不是常年身居高位心智坚强,这位外柔内刚的母亲怕是早就崩溃了。
这些话,关琳自然是不敢告诉田小安的。
这个孩子年纪这么小,心理承受能力有限,若真的告诉他真相,她怕他会受不了,但也隐隐有些犹豫,万一这孩子得知儿子很可能瘫痪也很可能断腿,他还会不会死心塌地的喜欢儿子?
每个母亲对待自己孩子的问题时,总会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私心。
即使是关琳这样受过高等教育且修养良好的女士,也忍不住在这受巨大打击的时刻,会对外界任何人的异样目光和风吹草动,有着近乎护犊般的敏感和尖锐。
田小安苍白着小脸,吓得身子发软,他被何母拉着坐在了椅子上,可又不想距离主子太远,他直接离开椅子半跪在病床前,泪流满面地握住了主子的一只大掌。
那面无血色的俊逸面孔残留着几处伤痕,头部和颈部被殷红纱布包裹得密不透风,两条大长腿也被钢板定固起来,那微微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惊胆颤,慌乱又害怕地张着嘴巴,发颤的嗓音嘶哑地呼唤道:“浚颢哥,我是安安,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浚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