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野菜在村里随处可见,宽长的叶子绿绿的,周边称锯齿形状,常常被用来止血。
这时节的刺儿菜还嫩嫩的,并不扎手。苏小麦把一撮叶子在手里攥了攥,又揉搓了一下,等它渗出来屡屡的草汁,便递给了江小川。
江小川愣住。
“接着干嘛,赶紧愣啊。”
江小川:?
“呸!我是说,你手都流血了。”
江小川这才注意到受伤的伤口。
他这么多年来,不管是上山打猎,还是下山跟别人纠纷时打架,受伤比现在严重的时候十有八九。
大多数时候,他顶着一身伤回家,打一盆凉水随便清洗一下,便躺在床上,等它自己慢慢愈合。
他自己在一旁发散思绪,苏小麦却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她索性拉过来他的手,把压碎的刺儿菜往他手背上的伤口上一按。
带着清凉的疼意让江小川回过神来。他聚过神,看到的是苏小麦毛茸茸的头顶。
她正认真地把刺儿菜敷到自己的伤口上。
伤口细长,从手背延伸到手腕内侧。她便把草汁匀开,直到全部覆盖住。她睫毛长长的,眨眼的时候像是风安坡入秋的蒲公英。
江小川心里一抖,条件反射似的甩开了手……
苏小麦愣住。她顶着一脸草汁,一脸“WTF”地看向江小川。
世上竟有如此不知好歹之人?!她第一次圣母心发作,就被甩了一脸的草汁?
所以说这人在原著剧情里被炮灰掉不是全无道理的!
江小川终于也意识过来有哪里不对,他看着苏小麦脸上的草渣和汁水,整个人僵住。
然后,他后耳根通红,从石头上跳下来,也没说什么,迈着大步就走开了。
苏小东嘴里还嚼着奶糖,把糖纸好好地叠起来。
“小川哥哥怎么走了?”他有些疑惑地问,然后便看到了他那顶着一脸绿绿汁水的姐姐。
“姐,你的脸脏了。”
……
苏小麦在小溪边把脸洗干净,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她应该说剧情的引力是真的很大吗?即使剧情还没有开始,原著里的炮灰男二已经开始为女主守身如玉了?
傍晚,苏小麦从养猪场收工,背着背篓和小东一起往家里走。
走到田埂边,听到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啊?怎么不动了?”这听着像生产队长苏大顺的声音。
“还不是因为你们村里的路不好走!要不是为了给你们拉种子,这车肯定坏不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的。
拐过弯来,苏小麦看到了一群人围着个拖拉机在吵吵闹闹。
她一眼看到站在外围的苏有福,便走上前去问:“有福叔,这是怎么了?”
苏有福皱着眉头,看到是苏小麦,便回头跟她说:“是隔壁小杨村的,公社上前两天下来了一批玉米种子,他们村里有拖拉机,就说着给我们捎带回来了。”
“谁知道这拖拉机开过来,卸下种子的再往回开的时候怎么都打不开火了,”他愁眉苦脸:“这不,讹上咱们村了!”
村民们都围在拖拉机旁边凑热闹,都指指点点地,说这拖拉机手讹人。
那拖拉机手见状把手里的摇杆往地上一扔,嚷嚷道:“怎么,你们这是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小杨村了?”
“别忘了去年你们往公社运粮食,还是求着我们给你们运的呢!”他趾高气昂地道。
苏大顺连忙安抚他:“栓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哪里欺负你了。”
那叫赵栓子的拖拉机手哼了一声,显然没消气。
“拖拉机突然不动,我们也替你着急,但你来送粮食也全程都在,咱们村也没人动过这宝贝车不是?”苏大顺说。
赵栓子却不讲理:“反正这车在我们村里开着好好的,没事儿,偏偏在你们这就发动不起来了……”
苏小麦听了个大概,了解了里面的情况。
她探探头,看了下那停在道上的拖拉机,转身把背篓卸下来递给了苏小东,然后借着自己的体型优势挤到了前面。
趁着前面人还在互相扯皮,苏小麦悄悄走到前面,看看这个上辈子只在她专业课书籍上出现过的大家伙。
这时候的拖拉机用的是最老式的柴油发动机,用三角带连接着底盘,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匣子,里面装着电气设备。
拖拉机发动不起来,应该是发动机出了问题。苏小麦想。
她从拖拉机自带的工具箱里找了一个扳手,把还带着柴油味道的盖子掀开。
想着曾经看过的故障排除方法,她把一个手柄拉开,打开气门,转动了下曲轴,顿时一股黑黢黢的机油漏了出来。
她刚合上盖子,拍了拍手站起来,人群里就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