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见了他,就罚他请我去酒楼喝酒。”
唐弈说罢,神情恹恹的将茶盏摔在桌上。
“您说这张六爷真是的,有这么一位丰神俊朗的至交小公子,竟没跟我提过一嘴。”
老鸨浮夸地笑弯了腰,假意埋怨。
☆、凤翎蛊香
“不可能,”唐弈笃定,“一定是鸨母记不得了。”
张六爷的性子张扬无度,极爱炫耀,以前确实同她提及过好些权贵,可她只当他胡吹海侃。
“罢了,不说他了,”唐弈抬手一挥,“我在涟洲就听外人言,玉春楼里的姑娘各个能歌善舞。”
忙着处理尸体和厢房的血迹,老鸨自然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开门拉客,姑娘都待在各自房间。
“姑娘们都在楼上梳洗打扮,我现在就上楼去把她们叫下来伺候您。”老鸨扭着身子上了楼。
“去去去!”唐弈抬了抬下巴。
既明见状,抬起头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上楼。老鸨的身材虽然有些臃肿,可偏偏走起路来却丝毫不见有一点吃力,步伐轻盈,走路如风。
“既明。”青年冲他勾了勾手指。
既明噙着笑,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唐弈:“……”这老鸨都走了,他还挺入戏的。
“老鸨。”唐弈瞅了眼鸨母离去的方向提醒。
——
老鸨甫一上了二楼的长廊,围在一旁看热闹的姑娘便七嘴八舌起来,还往楼下探头张望着。
“鸨母,不是说今天不宜接客吗?”
“楼下的小公子长得可真俊俏呀!”
“哎呦,我连妆都没来得及化好。”
“…… ……”
“行了。”老鸨脸上的笑意尽失,“大堂坐着的公子是打外地来的贵客,同张六爷颇有些交情。”
“鸨母,有这等好事我们就先下去伺候了。”
“等等,眼下形势严峻,别说不该说的话。”
“是。”一众姑娘满口应承着,便纷纷下了楼去。
随着玉春楼漆红大门一开,闻风赶来不少在对面茶馆等开门的客人,花楼登时热闹了起来。
采颜抱着古琴向唐弈走来,“让公子久等了。”
采颜生得当真是姿形秀丽,肤光胜雪,一袭齐胸襦裙衬得温婉贤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可惜,这样的人居然待在玉春楼里。
唐弈笑眯眯道:“姐姐,你可是位美人。”
青年把玩着一串翡翠玉石,眉间的竖纹被妆粉遮住瞧不出任何端倪,看上去矜贵而又傲气。
“公子,想带我颜姐姐走,就得带上我一起。”
一道清丽的声音在唐弈身后陡然响起。
眼前这位姑娘眉目灵动得很,神态天真,笑起来还露出甜甜的酒窝,让人不由得眼睛一亮。
“让公子见笑了,这位是我的妹妹,小菱。”
唐弈急不可耐道:“还不速速安排一间上房!”
他表面虽是一副急色的样子,但目光却很快从两位姑娘的脸上挪开,反倒和随从对视起来。
采颜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公子的随从端的皎皎如玉树临风,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
屋内有一张大床和美人榻,青年将翡翠玉石缠了两圈戴在了手腕上,抬头注视眼前的姐妹。
“玉春楼的姑娘才艺双绝,人尽皆知。两位姐姐不妨露两手让我瞧瞧,让我高兴了重重有赏。”
唐弈兀自斟了一杯酒,含笑对她们说。
采颜和小菱相互对视一眼,却见这位少爷冲着房里的屏风努了努嘴,采颜立刻会了他的意。
素雅的落地屏风大有门道,里头的人有任何动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上头只罩了一层薄纱。
头先就曾有客人隔着屏风观看活春宫的先例。
采颜点头应是,忙拉着小菱绕到了屏风后头。
厢房里紫铜鎏金还焚着熟悉的香料味。
唐弈便不觉得蹙起眉头来,这味道和在四楼房间里嗅到的一模一样,他笃定这香料有蹊跷。
屏风后,小菱随着琴声从容而舞,配上姐姐采颜如玉珠走盘,如鸣佩环的琴声,她的舞姿轻盈飘逸,身形灵活如燕,每一个动作无不行云流水,给人以神清气爽之感。
唐弈却生不出欣赏的心思,他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送进自己嘴里,随即起身行至香炉旁。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纸包,含笑揭开紫铜鎏金香炉的盖子,将其倒入,既明出神地盯着他。
唐弈挥了挥腾升起的烟雾,不过片刻,馥郁的幽香中便夹杂着甜腻,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甜不甜?”唐弈缓缓踱步到床前,压低声音。
既明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猝不及防伸手扣住他的脑后覆了上去,两人的气息逐渐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