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我们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抢在藤壶一族前,拿到御虚血玉献给主人。”虎鸫蓦地话锋一转,夜鹰当即一脸困惑不解地望着他。
“坛主这是何意?夜鹰不懂。”
他以为只要拿到主人最为忌惮的血玉,无论是由谁献上,他们千鸟峰都算是立了大功一件。但如今听坛主一席话,似乎这血玉必须由他们来亲自奉上不成?
“你真以为藤壶一族是真心实意想和我们千鸟峰结盟吗?和其他妖族比,它们就是一群没什么本事的小妖,仗着人多才能造势,为了一点利益便不惜背叛现任妖皇。说白了,也不过是想在烛天面前讨得一点好处罢了。”虎鸫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
“既然能背叛自己的主子,我当然要提防着不忠之徒再起异心。况且,倘若藤壶真的有心和我们联手,为何得到情报不直接派人传信给本坛主,偏偏是送到那丫头手上,岂不拿我们当成傻子戏耍!”虎鸫忍不住讥诮的勾起唇角。
夜鹰眼珠子骨碌转了两圈,“那现在,坛主有何打算?”
“青山不就我,我来就青山。吩咐下去,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尤其是不可以对池鹭提起,剩下的一切便自有我来安排。”
夜鹰嘴唇颤了颤,“诺。”
——
回去的路上,既明留心着四周的环境。眼尖的发现不少侍卫都撤走了,正满腹疑惑的想询问却隐隐约约听到哭叫声。
这声音极为细小,哭泣声中还夹杂着求饶的声音,不过既明却听的清清楚楚。
“池鹭大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池鹭的背脊明显僵硬了一下,只是很快便放松下来,若无其事地回道:“没有听到啊!”
“是吗?”既明左顾右盼,故意道:“可是我怎么听到似乎有人在那里头嚎哭?”
池鹭见人伸手一指,忙不迭拉住欲上前查看的小菱,讪笑道:“许是外头的风声太大,你听错了呢!”
他看起来面目紧绷,格外紧张,加之欲盖弥彰的态度,一下子让既明更加确信这山腹里头确实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明不禁在心底嗤笑,他倒是想看看,千鸟峰藏着掖着连盟友都不愿意告知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
入夜。
“夜鹰。”池鹭刚一踏进后山,瞧见一个人影远远地杵在一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夜鹰听见动静,饶有兴趣的问道:“池鹭,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池鹭一脸心事重重,“如今我们三坛还剩下几具未炼制完的尸鬼?”
夜鹰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眼下还剩下六具,怎么?你怕你的心上人知道这些?”
“二哥,你、你在说什么?”池鹭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夜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了指他的眉心道:“大哥早就和我说过此事,池鹭你可别忘了,你是坛主亲手养大的。”
“大哥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自然不可能做出背叛大哥之事。”池鹭连忙表明立场。
“既然你能明白就好,现在形势紧张,不似从前。”夜鹰一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边打量着他的神情道:“对了,尸鬼筹备的差不多了,为了帮助宫道长炼制起尸鬼而抓进地牢的人,对我们而言都已经变成了累赘,你挑个时间抓紧将人暗中处理掉。记得给她们留下全尸。”
池鹭心中惊骇,面儿上却不显露,只是低着脑袋‘嗯’了一声,不落痕迹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剑。
地牢里常年暗无天日,四周昏暗无光,只留下两盏油灯。空气格外浑浊,混着令人不适的霉腥味,十分压抑,里头正关着十来名面容憔悴浑身发抖的女子。
守卫支着脑袋昏昏欲睡,桌上摆着的酒碗和小菜都见了底,池鹭冷眼扫视了二人一眼,后者只感觉背脊一凉,晃了晃脑袋冷不防见了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池鹭是三坛坛主的心腹,喜怒无常,千鸟峰上下人尽皆知,守卫登时堆出一张笑脸来,“大人,可是上头又要提人了?”
听闻,坛中在炼制一种禁术,一旦炼成便可以供人驱策。为此,各坛成员纷纷倾巢出动,杀人劫尸,后来更是因为宫道长的一句话——“女子阴气较重,用其制成起尸鬼后,比其他尸鬼能力更甚。”
“上头说有虫子需要处理,我先来看看。”
守卫一愣,千鸟峰素来用鸟代名,所以当说出‘虫子’二字时,就意味着有人要死了。
池鹭一踏进地牢,听到动静的姑娘便都条件反射的,战战兢兢的往墙边退缩。
他蹲下.身来凝视着她们,“就这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