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彻红着眼把人推在墙上,一字一顿,字字泣血:“你是在拉我出来吗?”
“什么?”苏戈一晃神,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池彻质问她:“是打算又一次把我拉出来然后抛弃吗?!”
“阿彻……”苏戈那句“你抓疼我了”堵在嗓子眼迟迟说不出口。
池彻抬起另一只手,重重地捶在了苏戈耳朵旁边,苏戈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朝另一侧躲。她闭着眼,想到冬绥裴敬颂向宁鸣无数次提醒过她的那句“池彻就是个疯批是个变态”。
滚烫的眼泪从紧闭地眼缝中一点点渗出,苏戈等手上收紧地力道松开时缓缓睁眼,下意识去看满身危险而冷漠的池彻。
但雾蒙蒙的一层水雾遮在眼前,她只能分辨出他那道落寞而冰冷的身影。
苏戈的身体贴在坚硬的门板上重重地滑下去,最终落到了地板上。
她耷拉着头,浑身像是被夺走了勇气与希望一般,颓废儿狼狈地瘫在那。
经纪人连着给苏戈打了几个电话,苏戈终于听见了。她揉着被攥红了微微发烫的手腕,顾不得太多,先回拨了电话。
“苏戈你没被狗仔为难吧?”
“我没被狗仔拍到。”苏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里带着哭腔,嘶哑着磨得人心跟着一阵一阵的疼。她察觉到池彻直直看过来的目光,拿手机的手因为方才的痛不自觉的颤抖着,走到旁边背着池彻接电话。
“蓁姐,你不用过来,我一会跟裴敬颂的车回去。我没事。几个狗仔还是应付的了的。”
经纪人高蓁从苏戈刚出道便带她,自然对她了解。知道她不会畏惧两个狗仔,怕只怕事关亲近的人,苏戈一时乱了分寸慌了神。
“网上的风向公关部在盯着,不会出错。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晚上是《UP少年》的总决赛直播录制,提前调整好状态。”
苏戈又听蓁姐叮嘱了几句,适才挂断电话。
她回头,看到池彻脱掉医生白大褂,换上了风衣,顺便从柜子里取了条围巾,然后拿好车钥匙,信步朝苏戈走来。
苏戈脸色憔悴,懒懒地没什么精神,轻声道:“你要离开吗?那我去裴敬颂那待会。”
“送你回去。”池彻斩钉截铁,没理她的后半句。
苏戈一路畅通无阻地下到地下车库,坐上了池彻的车子。
“地址。”
池彻说了两遍,苏戈才听清,愣怔着回神,只轻轻哦了声。
池彻侧头看她,没什么情绪地重复:“你家地址。”
常住地公寓肯定没逃过狗仔的盯梢,苏戈一个人回去也就回去了,如果被狗仔拍到是池彻送她回家,平白牵连无辜人。苏戈报了大院的地址。
池彻迟疑了下,关掉导航。
池彻把围巾给她。
苏戈将脖子往毛衣的高领子里缩缩:“在车里不冷。”
“裹着手。”池彻语气平静,俨然不是办公室那个马上要爆发地火山,“你手容易凉。”
“谢谢。”苏戈接过来随意缠了两下,歪头看到车窗外。
轿厢里安静下来,封闭地车窗将喧闹嘈杂的长街噪音隔绝。
苏戈很快发现池彻聪明地避开了晚高峰的堵塞路段,准确无误地朝着目的地行驶,不由得惊讶:“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路。”
池彻神色淡淡的:“我也住在那边。”
苏戈哦了声。
也是,这些年城市发展迅速,四通八达的街道还是有变动的。
池彻能记得每一个高峰路段,记得最近的道路,一定是常走了。
“也是在景山天街附近吗?”
“在四中附近。”
苏戈低低地哦了声。那是他们读过的高中。
第8章 找死
苏戈职业病又犯了。
为了减少此刻不知所言的尴尬情绪,她再次尝试用“共情”实现情绪转移,所以她垂眸盯着膝盖上放着的保温桶,认真地回忆这场由爱心午餐引起的惨案。
短短半天时间里,苏戈遭遇了充当送餐小妹碰一鼻子灰、围观医闹成了唯一的受伤者。
因为那一锅被冬绥评价为堪比“毒药”的排骨汤,她对池彻萌生出强烈的愧疚和抱歉之情。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弥补,池彻便病入膏肓地在她面前发了一次疯。
此刻的苏戈越想越委屈,所以她做汤时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是按照菜谱的步骤一步步推进的啊。
“今天医闹的男人是个很有担当和成就的航天设计师。”池彻突然出声。
苏戈偏头,听见他平静地叙述。医生本就看惯了生死,更何况是他。
“他的妻子食道癌晚期,上周刚去世。”池彻淡声,“两人感情很好,孕育了一个孩子。男人常年奔波忙碌工作,由妻子操持家务,教育孩子,很辛苦。所以男人在妻子癌症去世后一直很愧疚。他是个很儒雅温和的人,在化疗过程中和医生沟通的很顺利,懂得尊重有善意,从不是个歇斯底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