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阳……?你是……黎日阳吗?」孟婆对我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能理解,对黎家的人而言,黎日阳是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人,现在却忽然出现在这里,还是维持死去时的外貌,任谁都会吓到尿裤子。
但孟婆倒是没有到这种程度,我看他眼神流转,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怔怔的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有种鼻酸感,明明在地府时,我是从来不掉泪的。
孟婆就在我眼前,在我伸手可触及的地方。
这在地府时是每天理所当然的事情,竟会这样触动我这个老神明的心绪,实在让我始料未及。
我伸出手,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在失去意识期间,做了个梦。
我梦见地府,但不是现时现在的地府。我在梦里见到年少时期的孟婆,大约只有十七、八岁,正是孟婆忽然间疏远我,闹着要搬出王府那个年纪。
我梦见了孟婆。梦见那一天,我意外闯进他房里,结果遇到他在更衣,他赶我出房间的事情。
仔细想起来,孟婆和我疏远、在我面前有了心防,差不多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事。
这梦最初都和我记得的一样,我办完公,想起孟婆前些日子跟我说,想看看阳世的仙女棒长什么样,我便特意让鬼差从阳世弄了些过来,兴冲冲地带过去他房间,想要看他惊喜的眼神。
梦里的我提着整包的仙女棒和烟火,打开了门。
我看见孟婆半身仰卧在床上,没注意到他的状态,便用炫耀般的语气说:
「孟婆,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记忆中,我说完这句话,脸上就忽然一痛,孟婆把书桌上的台灯整个扔向我,慌忙穿上裤子,把我驱离他的房间,然后把门「碰」的一声关了起来。
我当时十分茫然,额头肿了一大块,仙女棒散落一地。
从那以后,孟婆有数十天不跟我说话,我也没找他,后来他就自请搬出王府,到醧忘台一个人居住。
但梦里的状况却有点不同,孟婆固然一样是半躺在床上,裤子也没穿好。
但我却看清楚了,孟婆的手握在他的那话儿上,而他的东西是挺的,充血发红,男人都看得出来是在爆发边缘。
在我进门之前,孟婆微仰着颈子,缩在床榻一角,两腿大开,修长的五指在性/器上下挪动,嘴里发出压抑的喘息,身体因为快感和折磨轻轻颤抖。
「哈啊……」梦里的孟婆,在我开门前一刻,眼角甚至沁出泪光,视线则定在床上。
散落在床上的,是像照片一样的物事。
这些照片,我在地府也见过。
照片中有个大叔,穿着开襟上衣,仰躺在床边,手边搁着残酒,正醉得连有人正面拍他的走光照都不知道。
那是孟婆偷拍我的不雅照。
我再醒来时,人已在黎日雄的卧房里。
在孽镜台里看过无数次的房间,突然如此具像地出现在眼前,那感觉就像你追剧追到一半,忽然穿进了那出戏里面一般。
我觉得有点新鲜,但我没余裕去享受那种新奇感。因为我很快发现,我的手无法动弹,回头一看,才发现有人用手铐铐住我的手,两只手腕绕过床柱铐在一块儿,把我限制在床柱旁。
这手铐还有点眼熟,依稀就是当初孟婆拿来铐黎日翔的那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惜物,没把他怒扔进焚化炉。
我身上也穿了衣服,很正式的童装,连袜子都一应俱全。身体和头发感觉也被洗过,散发淡淡沐浴乳的清香。
但我肚子还是饿的,我浑身酸软、眼冒金星,这身体感觉体力和素质都不是太好,我在走山路时就有感觉。
「……你醒了。」门口传来孟婆的声音,他走向我,身后跟着阿蓝。
我事后才知道,孟婆在我昏迷之后,偷偷把我带进了黎家大宅。
他判断以我的外貌,如果让黎家其他人撞见,肯定会引起莫大骚动,所以只叫了阿蓝过来。
阿蓝看见我,当然也是吃惊到不行,他帮着孟婆,把我先藏进黎日雄的房间,还去向二姨太借了日勇小时候的衣服。
因为不知道我是何方神圣,可能还怕我是不是恶灵什么的,在阿蓝的提议下,孟婆决定先限制我的行动,也避免我醒来之后到处乱跑,吓死所有人。
孟婆走到我面前。第二次见到他的脸,我情绪上冷静了不少。
黎日雄房里有个落地镜,就在大床旁边,我从镜中看到我现在的身影。
不得不说黎家基因真的颇不错,黎日阳年纪虽小,但有着一头颜色偏淡的褐色短发,两只不算大但深遂的眼眸子,鼻子很挺,嘴唇薄而淡,面相看起来命不久长,但称得上是个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