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而立之年了,虽然第二境的武者寿命能达百岁,但真能活到百岁的有几个?
他追求的不是权力,是自己的政治理念能够实现,一个会和自己掐起来的主上是绝不能选的,一个会在事成之后兔死狗烹的主上都比一个不会杀他却会在事成之前和他掐起来扯他后腿的主上好。
兆懂了。“你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忍的主上。”
“你懂就好。”闵惠很坦然的道。
兆问:“你有什么计算?”
闵惠挑眉。“想通了?”
兆道:“我又不想死。”
伴君如伴虎,将自己的生死交托给另一个人的良心,他若是做得到这些年就不会将嗣君祚保护得滴水不漏,将嗣君祚给养成了温室鲜花,离开他便事事不顺心。
嗣君祚离不开他且信任他,来日葛天侯死了,他当权臣,嗣君祚当垂拱而治,君臣相得。
计划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原计划已经被破坏得一塌糊涂,自然要另谋出路。
闵惠笑道:“首先自然是让嗣君祚与别的少君们斗起来,斗得更凶狠些,不死不休。”
合法子嗣不死干净,私生子要如何上位?
让嗣君祚与少君们不死不休的斗起来并不难,双方本身就严重交恶,哪怕有心人什么都不做,给予足够的时间都能发展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但兆不想等个十年八载,因而加速了这个过程。
闵惠说服了几位游士投入少君们的手下为间,帮着少君们对付嗣君祚,闵惠的战斗力惊人,嗣君祚很快损失了不少重要支持者。
在嗣君祚快忍到极限时兆很快给出了有力的应对,帮着嗣君祚将少君们无关兵权的重要支持者一一剪除。
至此,双方完全掐红了眼。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葛天侯年轻时据说也是一枚英武少年,当年同费国的战争中也曾亲上战场斩获不少,身体非常壮实。只是在成为国君后没什么需要用到武技的地方,加之不想亏待自己,想要享受生活,遂开始酒色无度。
不爱惜身体的葛天侯病倒了。
可以说是用事实证明养生与锻炼需要持之以恒,而立之后便完全停止了习武的葛天侯亲身证明了这一真理。
病是小病,换个人慢慢养着,撑死一两个月就能好,但葛天侯....底子都被掏空了,缠绵病榻大半年都没能起来。
国君病倒,膝下子嗣们的争斗自然也进入了白热化。
不趁着葛天侯死之前分出个胜负就迟了,不仅因为这一退,想要再等到机会极可能要等到嗣君祚薨了以后,至于盼望嗣君祚继位后干得天怒人怨被推翻,有兆在基本不存在这种可能,更因为新君继位后不一定会给同自己争夺的兄弟们留命。
国君会善待自己的手足,宗法制与血缘令手足是国君天然的帮手,但这份善待不包括所有兄弟姐妹。
没有任何一个少君在继位后会让同自己抢王位的兄弟姐妹活着。
不论是嗣君祚还是少君们皆浮躁了起来,唯有兆始终冷静的摆弄着局势,同时按着嗣君祚让他别跟着一块头脑发昏。
做为合法的嗣君,只要嗣君祚稳得住就不会出大乱子,法理站在他这边。
最重要的是葛天侯是病得快死,不是已死。
历史上不是没有嗣君在国君重病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继位了,蹦跶得太欢,结果悲剧的蹦跶了一段时间后....国君病好了,没死。
国君没死,孝顺的嗣君自然要倒霉。
没被废的自然也有,但没被废的那个案例是国君唯一的子嗣,不具备参考性。
嗣君祚闻言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听话的每日为葛天侯侍疾,全身心都放在照顾葛天侯上。
闵惠对于葛天侯一病半年之事颇为怀疑,一点小病而已,怎么搞得快死了似的?
“葛天侯这些年虽然酒色无度,但年轻时据说习武练到了第二重,怎么也不至于如此虚弱吧?”
故意装病看看能蹦跶出幺蛾子来的国君可不是没有,钓鱼执法的案例挺多的。
兆道:“除了酒色无度,他还服食丹药,最近一年,每日服食的丹药已达十丸。”
有的丹药的确能治病,至少巫咸殿提供的不少丹药是能,但那些丹药既然是治病的,自然只能在生病时吃,没病服食的话,吃出问题巫咸殿表示:绝对不负责。
王侯贵族们平时服食的丹药更多的是矿物炼制的,服食的目的是为了振兴精力与长生。
炎帝这个活了数千载的活例子在那摆着,后人就没有不想再炼制出不死药的。
但迄今为止长生不老只有炎帝做到了,足以说明很多东西,然而后人就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