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不了兆也不想和别的私生兄弟姐妹一样认命,任人糟/蹋,他选择搞清楚每一个管事的情况,性情、出身、后台、与谁有过节....然后利用这些管事的权力相互制衡来保护自己。
后来成为嗣君的从人,这种麻烦少了很多,也更难对付了。
后宫韩姬独大,没人会对嗣君的从人出手,但贵族们不,区区一个从人,睡了就睡了,那又如何?嗣君难道还要为个小奴杀了他们不成?
没有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贵族为因为一个小奴被别的贵族伤害了便杀了那个贵族,那会是一辈子的污名。
为了自保,兆的注意力随之转向朝堂,并在最短时间里成为了嗣君跟前的红人,事事周到的替嗣君处理了前朝后宫所有麻烦,堪称最完美的工具,完美到嗣君离开他便各种不顺心。
至此,生死虽不由自己,但屁/股至少安全了。
以他如今的权力,想打他主意的都要掂量一下为一夕风流赔上全族的性命值不值得。而无惧他报复的贵族也没几个,不是生他的,便是与他为同一个男人所生。
礼崩乐坏,睡血亲不是稀奇事,但葛天侯还没死呢,再不在意私生子的死活,只要他还是个人都会介意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子嗣中。
言归正传,朝堂与后宫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也因此哪怕后宫没人找自己麻烦了,兆也仍旧关注着后宫。
一眼便认出约自己的人哪位。
一位出身中大夫家族的世妇,没记错的话,这位世妇同小君交好。
因着韩姬独大的缘故,后宫高位的妃妾关系都很好,葛天侯什么心思,这么多年她们不瞎都能看出来,本身并不爱葛天侯,嫁给葛天侯也是联姻,但都没有孩子,谋不了利,不要太和睦。
但这位世妇同小君格外交好,确切说,她是小君的陪媵。
正常的陪媵是陪嫁的臣子,是为未来的少君当初始班底的,但随着嫁婚的出现,冀州的诸侯贵族们玩出了新花样,嫁一个再送几个庶嗣,如此,若大的生不了,也还有庶嗣做后备。
这种天才做法大大的提高了稚童的死亡率,但因为生得基数够大,死亡率再高也不妨碍什么。
而这种情况下,同姓的妃妾们因着是利益共同体,关系格外的好。
这位侍婢做为世妇的心腹,可以代表世妇,但世妇因为同小君的关系,某种意义上她的行为也代表着小君的态度。
可自己与小君有什么好谈的?
兆茫然。
韩姬集后宫三千佳丽的宠爱于一身,也拉了后宫三千佳丽的仇恨于一身,做为韩姬之子的心腹,兆不认为自己同后宫妃妾们有什么好谈的。
这些后宫佳丽心里一个比一个想弄死他还差不多,他对嗣君兢兢业业的保护与筹谋不知破坏了后宫佳丽们多少事。
兆下意识开始观察有没有埋伏。
虽然没有刺客会在食肆酒肆这类地方动手,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保不会有人不走寻常路。
小君的人要真将他给杀了,绝对不会有人为他报仇,也没人能为他报这个仇。
贱奴死了也就死了,让贵人赔命,脸也太大了。
事实证明兆想多了,侍婢是正常人。
“兆。”侍婢看着神情冷静的兆,露出了赞许之色。“很惊讶?”
兆坦诚道:“有点,奴不知小君何意。”
“为何自称奴?你也是国君之子。”侍婢道,虽然是奴婢生的。
你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兆没跟侍婢讨论奴隶生的,哪怕另一半血统是国君也还是奴隶,侍婢的眼神显然是懂这些的,这番话也不是侍婢真心想说的。
“你说完了那奴便告退了。”兆起身准备离开,甭管小君想做什么,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同为国君之子,祚为主,你为奴,你难道不想取代祚?”
祚,嗣君的名字,充分寄托了葛天侯对爱子的期望:承祚者。
“人与人生来便不平等,现实如此,做梦也要扎根现实。”说完兆便推门而出,挑拨离间也要讲究个基本逻辑。
哪怕嗣君有个三长两短,国君之位也轮不到他。
诚然,国君最爱的孩子是嗣君,但这不代表他便不会有以防万一了。
除了祚之外,葛天侯还有十几个合法子嗣,虽然生母出身不如韩姬,却也都是贵族,是合法子嗣,有继承权。
“但你是国君最优秀的子嗣。”侍婢道。
“且不说人无完人,即便真的....奴也不过是区区奴子,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身份。”兆头也不回的回道。
葛天侯的子嗣很丰盈,却一个比一个一言难尽。
当初为了让祚顺利成为嗣君也为了避免重新上演自己与兄弟姐妹相杀夺位的悲剧,国君完全将别的合法子嗣当豚养,好吃好喝最好的物质生活,唯独不让人教他们读书习武,全都给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