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摇头,犹豫片刻还是解释了,“我只信了她一瞬,她便不让我信了。我与她合作,是另有其因。”
九螳真人好奇得很,“愿闻其详。”
“我一直不信她,从一开始她就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直到她来找我,拿出了我的画像,是我族人所画,且准确说出了我族人的信息。”
云竹轻轻弯起嘴角,面露不屑,“可惜,我刚想信她,她便露出了更多的破绽。”
“第一,我并不知魔井不能让人晋级元婴,是她告诉我的。我的族人曾吃过禁地灵果,她说乌是靠魔井和和我族人才晋级元婴,那么,歌乌凭什么比乌还强?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乌晋级元婴靠魔井,而她因魔井被乌用了,无法晋级元婴,才害死我的族人。”
“第二,她说乌害死了讼乌夫妇,若你们是乌,害死了人家姐姐和姐夫,还会重用妹妹吗?这不是在引狼入室,找死吗?即便她说她和讼乌假意决裂,我也信不了。”
“第三,她说乌要对丫丫下手,她便不能再忍。我想几位应当知道,丫丫只是个半魔,便是其父吃过禁地灵果,半魔就是半魔,连修炼都做不到,便是投入魔井也没用,歌乌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估计是欺我对魔族不了解。”
“第四,既然如此在意丫丫,却为何只在离开前看了一眼?我只在她眼中看到了假情假意。”
“第五,她曾试探我能否杀了乌,且给我的是假母井的位置。我说母井在东方,这蠢货竟然说我说得对?”
云竹轻笑,“一身都是破绽,若我是她,才不编后面的这些说辞,反而更令人信服。她野心大得很,根本不想做什么族人,他想弑主,翻身做主人,将魔井据为己有。”
“那你为何给了她一瓶灵液?”九螳真人问道,“我曾听门人说过你手上有一种灵液,歌乌的灵液应当是你给的吧?”
云竹点头,“我给了她一瓶灵液,她估计忌惮我,想知道灵液到底有什么作用。我便试探着让她试一下,本以为按她的心计,应当不至于喝下来历不明的东西,谁知她真的喝了。明明不信我。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又好奇灵液的作用,竟然敢喝下去。”
云竹觉得好笑至极,“简直蠢到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她,我第二次给她的灵液,效果比第一瓶差一倍。”
霍海城想到什么,“怪不得乌召唤母井时,歌乌那么惊讶。”
“你明知我们要去杀了乌,为何灵液的效果要减半?”九螳有些怨气,“你可知,若你给的灵液不掺假,乌就跑不了?”
云竹耸肩,“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算无遗策?我本以为,乌喝下灵液之后,定会杀了歌乌,便是不杀,也会伤了她,你们应当就能渔翁得利了。”
只要二人交手,他在解药里动的手脚就能起作用。
“后来……”云竹拿出一副画像,“我在地宫中发现了一幅画像,我便知道我失策了。”
九螳拿过去,展开画像,一对璧人露出来,正是乌和歌乌,他们二人果然关系不同凡响。
其实,他本不用算那么多,他只要灵液的效果不减半,想必霍海城他们便能更容易的杀掉歌乌和乌二人,乌甚至连元婴都跑不掉,根本不需要用到他动了手脚的解药。
更何况,这手脚还得等二人交手,若是二人聪明些,先合作保命,这手脚便白做了。
但是,他不想这样,不让他们辛苦点,太容易的话,只怕霍海城还以为他是为他们着想呢。
歌乌的错,便是话太多,多说多错。
若是别人,说不定便信了,可惜她遇到的是云竹这只老狐狸,只要有一丝疑点,云竹便不会再信她。
便是他算错了也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是守在母井旁边吗?谁敢回来,谁就得死。
毕竟,有之前的铺垫,以霍海城的实力,便是败了,他们二人也讨不了好。
只是他没想到,乌居然还敢夺舍他,真是找的一手好死。
“云大夫果然算计得深。”霍海城有些失落,他也意识到他成了云竹的棋子。
他直到事情完成都侥幸的认为,云大夫不来,是因为相信他们的默契,如同之前那样,不必多说,他们便懂对方的意图。
可现在看,云大夫他还是没有选择他们。
是背叛吗?也不算,毕竟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充其量只是终止合作,辜负了他罢了。
即便如此,霍海城依旧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闷,还不如直接背叛呢,这样他心里好受许多。
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这么想,似乎他还在希翼什么,却又得不到。
嘴里发苦,霍海城定定的看着云竹,“那云大夫说的另有其因,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