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一夜露华浓(105)

翡翠如意绿璧微瑕,点缀着珍贵的水晶、玛瑙、明珠……

这……这比齐德隆这些日子敛财所得的所有宝物加起来还要奢侈,

“二珍,南海宝金夜明珠。”

齐德隆终于见到了比网球还大的珍珠,还镶嵌着金钿。

“三珍,龙慕金玉塔。”

“四珍,翠水薄烟琉璃盏。”

“五珍,屺罗翠软河洛书。”

呈宝物的侍儿陆续进殿,罗列成排。

褚玉觉得很奇怪,善卿乃是府内总管,但纳赏七珍是亲王纳侧妃的策礼,这是……

她没来由地想起了齐德隆的那句“升天”。

“六珍,玲珑点翠长生锁……七珍,十二品羊脂玉净瓶……另赏金百两、纹银一千、上用蟒缎九匹、上用莲缎九匹……”

齐德隆虽爱财,但也有些惶恐,看着陆续进殿的金银玉器,他心里开始隐隐不安,祁宸如此封赏骁粤究竟是好是坏?

齐德隆虽非是钻研历史,但也知道历史上没有男子给男子纳征礼的先例,即便是曾有过断袖的皇帝,但那也只是止于一般情爱,若信王有朝一日位临东宫,那骁粤岂不是国之丑闻?

南粤皇室会允许骁粤存在?

抑或是祁宸会为了骁粤放弃皇位?

策礼结束后,齐德隆坐在潇湘阁门前的石阶上,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骁粤,无精打采道:“恭迎骁善卿。”

??骁粤眉头微蹙,这个称谓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但他完全不知道大家为何这般叫他。

于是问道:“你们为何都叫我善卿?”

齐德隆:“王爷给你封的头衔,还给了纳赏七珍,就差三书六礼和万夫轿了。”

骁粤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昨夜他宿在千秋殿,祁宸给他点了安神香,他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祁宸已经离府了,他洗漱完了才慢悠悠地走回潇湘阁,就看到齐德隆坐在此处。

他略微回想了一下,昨夜夜半时分他口渴难耐,迷迷糊糊中是祁宸取水给他喝,那是祁宸好像是跟他提过关于“名分”这样的字眼,只是当时他被安神香熏得昏昏沉沉,细节之处也记不太清了。

“什么是善卿?”骁粤低头看他。

齐德隆面色一惊:“你不知道啊?”

骁粤一摇头,满脸毫不知情。

齐德隆撑着膝盖起身:“善卿就是王府大总管,大总管你总知道吧?”

骁粤看着他,眨了眨眼,没什么表情。

“王爷娶正妃是封赏九珍,侧妃是纳赏七珍,收了王爷的七珍,你呀,就位同侧妃了。”齐德隆挺了挺发酸的脊梁,补充道,“骁粤,王府里的三位管事已经把膳房、后勤间和司库房的账本放你书房了。”

骁粤:“书房?”

潇湘阁何时有了书房?

齐德隆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道:“不止这些,进去看看,保证吓到你得吃不下午饭。”

骁粤没再多问,径直进了内殿。

富丽堂皇!

只能说是富丽堂皇!

骁粤精心照料的花草全都不见了,整间殿阁变得异常陌生,没一件物件是他眼熟的。

他又进了内殿,他的房间也变了样,所谓的纳赏七珍就摆在长桌上,原本堆砌杂物的隔间摇身一变成了书房。

倘若骁粤没认错,书桌同书架的木材是黄花梨,价值连城。

祁宸这是……

一张烫金封边的黑金帖子递到了他眼前,封面上“令旨”二字鲜红夺目。

储玉道:“我们以为您事先知情,所以都替您接下了……”

骁粤接过令帖,翻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地闪了闪,叹了一口气。

骁粤只是表露了自己希望与他并肩而立的欲望,祁宸竟然真的……可是男子怎么能做妃呢?这简直离经叛道到了极点。

他这么做南粤皇上知道吗?

皇太后知道吗?

文武百官知道吗?

他如此不顾人伦孝义,是不想要储位了?

储玉看骁粤的眼珠好久未动,用手晃着他的眼:“倌人??”

骁粤猛然回神:“这个…”他举着令帖,“能退吗?”

储玉一愣,犹疑道:“不、不能吧。”

这可是令帖,王爷空口尚且一诺千金,何况还如此郑重地下了令旨,可知这皇上的圣旨、皇后的懿旨、王侯的令旨皆是由内务草拟,是要登记造册的,莫说反悔了,就连拒绝都是大不敬之罪。

望着书桌上的几摞账本,骁粤一时心情复杂。

齐德隆从他身后冒出来:“你和王爷不是闹掰了吗?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你们昨晚都干了什么?”

骁粤糟心地闭了闭眼,转身朝前殿走:“我昨晚睡得很迷糊,王爷好像是说要给我正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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