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牌记(167)

甚至不必去亲眼目睹那两张流产报告单,不必亲耳听她描绘,也能切身共情;

或者不妨说,他宁肯想象也不愿她鲜血淋漓地口述,毕竟他除了一句“疼吗”,别无他法。

彭彭才从宠物包解禁出来,落到梁昭怀里,又被包围了。

顾岐安垂首封住梁昭双唇,前襟挤着她,狗崽子难免抗议,吠到某人烦了,捏起她后颈就挪到一边去。再追着昭昭问,“你想我吗?”

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有个不断为之追逐的答案。

梁昭缩着舌头不肯他尝到,于换气间隙里说,“干嘛执着于这个,留点想象空间不好嘛?”

“不好。过日子不是拍电影。”

“谁要和你过日子?”

“那不然呢?”风里有料峭的寒,也有他淡淡的烟草味,“你还想和谁过?”

等他当真问到点子上,她又词穷了,心下也唏嘘,到底克星啊,逃不开躲不过,好像这辈子就绑定他了。

舌头被他狠狠裹走,梁昭以咬还击,绵绵血腥在嘴里化开。顾岐安甫一撤开,突然听她承认,“想你。每天都会想,满意了吧……”

说罢,眼瞧着某人怔在面前,再度亲上来的时候,就是风卷残云般的急相了。

“口红都啃光了呀!”

“谁啃口红!我只想啃你。”

“……”

车子开回顾岐安住处,是一间很实用的单身公寓,麻雀小,五脏全。他这几个月都住在这里,没往屋里堆砌太多,连半边沙发都罩了防尘罩,阳台上的晾衣架也用多少拿多少。

总之,随时准备走人的架势。

梁昭还在玄关处换鞋,就闻到厨房里浓郁的香气,他在煲汤,从早起就开始煨的蹄髈汤,咕嘟滚着泡沫。

于是,有人五脏庙很诚实地响了。

顾岐安闻言好笑,回头来拨她额发,“饿了?”

“嗯,主要香港人的口味着实吃不惯,每天都好馋本帮菜。馋到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

“那去洗手,十分钟开饭。我还特为买了白斩三黄鸡。”

“确定?下午三点,当中饭还是晚饭?”

换好鞋的人又踅回来,挨到她近前,语气不无暧昧,“对我来说是前菜。”

唔。梁昭即刻会意,“臭流氓!”

他斜乜她,“你秒懂又比我好哪去?”

“不能这样,”她苦着脸去洗手,“总感觉你在透支体力,透支未来五年、十年的。”

顾岐安来到她身后,也伸手到水流下,侧首过来突袭式落吻,到她颊边,“我哪方面给了你这种错觉?看来革命尚未成功,我辈仍需努力。”

梁昭抬手去揩,倒蹭了许多泡沫,“不是说你不厉害的意思,……,反之,就是,太厉害了。”

末尾四个字因本能羞耻而低不可闻,顾岐安不依了,“就是什么?大声点!”

“去!”

说着,她从他怀里落荒而逃,才大摇大摆要去参观下卧房,腿根被什么毛绒绒挠了下,低头就看见一只猫。

好奶好纯正的英短银渐层,在那里扇着尾巴,不大睬人的骄傲嘴脸。

梁昭好不惊喜,“你养的呀?”

“啊,不然呢,从路边捡来的?随你高兴,你喜欢哪种就是哪种。”

顾岐安抱臂斜靠着门框,看着梁昭蹲下来无比新奇地逗猫,如获至宝般移不开目光。

他才明白这爱掉毛的鬼东西养得有多值。

随即上前一步,连人带猫拎抱到腿上,坐去沙发拐角。梁昭撸猫毛,他去撸梁昭,“给你养的,闲下来无聊了,让一猫一狗给你找点事情做做。不够的话再养。”

“救命。我哪有那么多空闲?不过倒也是,我前几天才和Miranda沟通过,有想法跳槽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一行待久了,就很难有成就感。想尝尝自己当甲方的滋味。”

顾岐安若有所思,也求之不得,“可以。正好老赵他姐的品牌方在找合伙人,你愿意的话,我帮你们引见引见。”

“不要,”梁昭双手双脚拒绝,“我想靠自己,顾岐安。至少工作上面能不依赖你就不依。”

因为她有过前车之鉴,知道双方一旦瓜葛上利益相关,感情就很难纯粹了。

眼瞧着他欲言又止,她小声试探,“没其他意思。”

熟料这人一低头来含住她耳垂,话音里委屈好多,“昭昭,你肯依赖他也不肯依赖我。”

“嗯……那等你下辈子托生成我上司,或者生意伙伴?”

“为什么不能是你给我当助理或者护士?”

说着,捉开猫翻身压倒她,顾某人臭不要脸地脑洞上线了,医生护士制服play。

梁昭体力敌不过他,就只能言语分散注意,“别闹!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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