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思皱起眉头,向密道口走去,假装没有听见喻青扬的话,他却不依不饶:“那天在京郊岩洞之中,你也在吧?”
密道入口缓缓关上,整个空间中只剩下喻青扬手里的灯亮着,但是光线不够,陆远思看不清喻青扬脸上是什么表情。
她实在是不想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也不想知道喻青扬是如何察觉到她的存在的,便只能说:“你能不能闭嘴?”
喻青扬大概是看出来陆远思这个时候不会真的和自己动手,胆子大得很,他停下来,靠在石壁上,一手在胸前无意地画着圈,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远思:“王妃不想说说是什么感觉吗?难道就没有什么冲动?只可惜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否则……”
“喻青扬,”陆远思的语气冷下来,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他闭嘴:“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喻青扬身上有大片的伤疤,用纹身挡住了,但是陆远思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烧伤的痕迹,这么大面积的烧伤,喻青扬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然后他再用剩下的半条命去纹身挡住这些丑陋的伤疤。
没有难言之隐,没人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喻青扬闻言果然顿了一下,陆远思很满意,但她显然小看了喻青扬不要脸的功底。
他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笑起来,在地道里阴冷潮湿,喻青扬的笑声让人无端地觉得冷。
他说:“自然是玩儿情趣时意外留下的,床笫之间的乐趣全在于此,王妃和瑨王殿下不会连睡觉都中规中矩吧?”
陆远思:“……”
看到陆远思僵硬的表情,喻青扬更加嚣张起来,他笑眯眯地问:“需要不要我教你几招?王妃若是学了,保证让瑨王殿下一辈子都离不开你。”
陆远思:“……不需要,闭嘴!”
陆远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喻青扬知情知趣地闭了嘴。
两人很快走完了密道,出口是一座普通的民宅,他们一出来就被一对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夫妇带到了马车上。
男主人负责赶车,对于喻青扬带了一个女人过来也什么都没说,沉默得像是一个哑巴。
由于陆远思一路上都显得沉默冰冷,喻青扬不再开口,他像是没什么精神似的打了很多哈欠,好几次险些睡过去,陆远思不由得佩服他被人胁迫还能如此泰然自得的心态。
等马车终于行驶到宫门口,喻青扬由于颠簸而醒了神,他伸了一个懒腰,宽大的衣摆掉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他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说:“对了,如果王妃是想用岩洞之事威胁太子殿下的话,那还是不必了,因为这完全不会起作用哦……”
陆远思对此不置可否,没搭理喻青扬,他也不生气,向城门禁军出示了腰牌,经过一番问讯后,两人便进了皇宫。
在这个时候,太子早已睡了,东宫的小黄门给去向傅承柄通禀事宜,请陆远思二人暂时在大厅等候,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傅承柄才终于出现。
“你突然入宫,是有何要事……”
傅承柄进来才看见陆远思,顿了一下,陆远思站起身来,想傅承柄行了个礼:“见过殿下。”
看见陆远思,傅承柄显然十分惊讶,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下去,大厅里便只剩下三人,他这才往主坐走去,问陆远思:“弟妹怎么这个时辰来了东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说这句话的时候傅承柄不太满意地看了喻青扬一眼,他便冲着傅承柄笑了一下,殷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唇角。
陆远思没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氛围,直接说道:“深更露重,我也不想耽误殿下的时间,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有事想请殿下帮忙。”
“我与四弟是亲兄弟,如果有忙得上忙的尽管只说就是,但……”傅承柄打量了陆远思一眼,表情有些戏谑,看起来便不怎么正经,完全没有那日在京郊的好脾气:“让四弟在府中反省,是父皇下的旨意,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说起傅承禹被禁足的原因,陆远思也有些后悔。虽然傅承禹安慰她说这只不过是皇上找的借口,没有玉山馆一事也会有其他事,而他大病一场禁足在家,反倒是让那些嚷嚷着“平洲水患乃是上位者失德”的御史们闭了嘴。
但陆远思并不这么觉得,她说:“殿下误会了,我并非为了此事前来。”
傅承柄大半夜地被吵醒,一看来的人还是无关紧要的瑨王妃,虽然对陆远思的到来很惊讶,但他依旧没什么兴趣去管瑨王府的事,因此睡意很快就卷土重来,他打了一个哈欠,问:“那是何事?”
看傅承柄满脸疲态,喻青扬走过去想给他按按,却被傅承柄以一种厌恶的态度推开了,喻青扬也不恼,有恃无恐地站在旁边,存在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