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知就没见过这么傻乎乎的人。
他把伞塞到明音手里,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干净的手帕,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然后蹲在她面前拍拍肩膀:“换我背你。”
“啊?”
“来嘛,背你。”
小恶毒软着音撒娇,顾明音架不住,缓缓爬上他的后背。她还没准备好,小恶毒便像一道剑影直直冲了出去。
顾明音从来不知道他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竟然能跑出奥运会选手的气势,当下懵了神,不留神让雨伞掉在了地上。
顾明音愣了愣,急急忙忙拍着沈予知的则肩膀喊:“我们的太阳掉啦!”
“没掉。”沈予知突然背紧,沉声说,“太阳在我身上。”
顾明音再次恍神,悸动在刹那间悄然袭上心头。
她竟天真的觉得……沈予知可能也喜欢着她。
一道惊雷打破了她所有绮丽的幻想,沈予知背着她在雨夜狂奔,等回到家,两人都湿哒哒的变成落汤鸡,头发像刚被冲洗过一样坠着水,衣服更像是在水里泡过,又皱又黏地贴着皮肤,十分难受。
沈予知顾不得衣服,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担心自己的妆,确定没花后松了口气。
顾明音不想弄湿地板,她站在玄关处提去鞋子,当着沈予知的面直接脱去衣服,只剩下一套内衣,沈予知还没反应过来,待看清时眼瞳快速紧缩。
她很白,粉红色的内衣衬着身躯如雪。
那头浇湿的头发油亮稠黑的扑满后背,四肢纤细,窄肩细腰,就连一双脚都生的纤秀莹润,她微微弓着背,抬着脚,用挂在玄关处的毛巾擦拭足弓上的水珠,漫不经心地动作,透着随意的纯情,不轻不重撩拨着少年的心窝。
沈予知喉头发紧,急忙背过身不敢再看。
他心跳很快,后面传来的衣物摩挲声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难耐的折磨。
顾明音毫无察觉,把自己擦拭干净后发现沈予知还杵着,不禁皱眉:“知知,不赶快擦干的话会感冒的,要不我帮你擦。”
“不……”沈予知的舌头打着哆嗦,说话时险些咬到,“不用,我自己擦。”
说完,他大步冲到洗手间。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顾明音收敛视线,回屋洗漱。
沈予知身体不好,顾明音担心受寒后她会感冒,洗完便冲泡了两碗姜茶,静静等着沈予知出来喝。
终于。
沈予知洗好了。
他的脸被热气蒸成红色,与顾明音隔开一个位置坐下,捧着红糖姜茶慢悠悠喝,垂下的长睫遮去眸中的忐忑与涩意。
“以后下雨天你不要去接我了,万一把自己搞生病怎么办。”想到先前那个画面,顾明音很是心疼。下雨天是一方面,容易遇到坏人也是一方面,如果她真的碰见点什么,那顾明音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沈予知应得乖巧:“嗯,好。”
“那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早点上课呢。”
顾明音学一天确实累了。
她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正要上楼,门铃急促响起。
时钟指向十点,怎么想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来。
顾明音暗示沈予知别动,自己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来到门前,扒拉着猫眼向外面望。
她从狭窄的猫眼里只看见一个漆黑模糊的身影,又定睛一看,对上双不太聪明的眼睛。
顾明音回过头,对沈予知无奈开口:“顾嘉禹。”
沈予知皱眉:“不是说他去医院陪顾汐月了,现在过来干嘛?”
“谁知道,不用理他。”
顾明音正要走,门外的顾嘉禹开始喊话:“顾明音,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你们了,你们不会这么快就睡了吧?”
这三更半夜,他要是一直赖着不走绝对扰民。
顾明音返回去又把门打开。
站在门口的顾嘉禹活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湿的比他们还夸张。他没有进门,光在玄关外面杵着。
“我今天不是故意丢下你的。”顾嘉禹微微喘着粗气,开口便是解释,“只不过顾汐月毕竟和我生活十七年……”顾嘉禹觉得这些话略有歧义,急忙改口,“别说生活十七年,就算是普通的同班同学被车撞了躺在那里,我也得去帮忙,不然太没有人情味了。所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站在顾明音的方位思考,如果亲生哥哥前脚承诺,后脚又丢下她不管,那肯定会很难受。顾嘉禹不能再像原来那样忽视她,于是从医院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顾明音。
他想让她知道,他不会故意丢下她的。
顾明音听得想笑:“误会?”
“嗯。”顾嘉禹双眸坚定,“我不会像原来那样不理你。”
顾明音笑了:“我觉得我上次说的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