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娶和硕公主为他的福晋,可是和硕公主得罪了皇上,封号被夺,和普通人已无分别,鳌拜行伍出身,头脑简单,只有一个想法,他要靠军功,只有无人可比的军功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将公主赐婚给他。
就在他去了前线拼命的时候,和硕公主却不见了,至此以后,一别几十年,他再也没有见到她。
鳌拜挣扎着,对遏必隆怒目而视,“胡说八道,公主唯一的女儿早逝,并无后人,哪里来的女儿?”
遏必隆神情痛苦扭曲,“额娘怎么有的女儿,你最清楚,她知道自己有孕之后,一定是怕连累你,怕太宗皇帝迁怒你,像毁了图尔格一样毁了你的前程,所以她才会选择悄悄离开你,藏在某个地方,后来她生孩子大出血,临死前让人来找我,将霍娜托给我,让我照顾她成人。”
遏必隆眼眶红起来,他那个时候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阿玛死了,额娘也不在了,他守着空空荡荡的钮钴禄府,与妹妹两人相依为命,后来,妹妹慢慢长大,他出征的时候,妹妹就把自己关在佛堂吃斋念佛为他祷告,保佑他平安回来。
后来,互相依靠的两人谁也离不开谁,那种感情慢慢成为一种情愫,在两人之间蔓延,无奈只能深埋心中,遏必隆禀明皇上,将妹妹嫁给叶赫那拉,远赴江南。
他心中的痛楚再也无法压抑,捂着脸痛哭起来,鳌拜怔怔望着他,两个加在一起百岁的老东西抱头痛哭起来。
鳌拜回想起叶棠棠的相貌,眉眼间确是和公主有些相似,为什么他会没有发现,那是他色令智昏,一直把叶棠棠当做棋子,若是他真的掐死叶棠棠,他只能自杀向公主谢罪。
“我该死,你杀了我吧,我只希望临死前能让我见见霍娜,公主的女儿。”
鳌拜呆呆怔怔的望着遏必隆,语气中满是痛苦,他神情颓丧,似乎老了十岁一般。
遏必隆长叹一声,将霍娜和棠棠的事情告诉鳌拜,“霍娜已经死了,虽然不是你亲手害死的,可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那个幕后指使人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拐了思棠,心思何其歹毒。”
鳌拜咬牙切齿,“等我抓住这个人,我一定要杀了他,灭他满门,遏必隆,棠儿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遏必隆嗤笑一声,“我劝你还是罢了,这个秘密最好永远不要有其他人知道。”
鳌拜脸色晦暗不明,欲言又止,良久吐出一口浊气,似乎下定很大的决心一般,而后缓缓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霍娜和棠儿的身世,皇上喜欢她,棠儿也对皇上有心思,我去让皇帝立棠儿为后,有我在,后宫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哈依是鳌拜的嫡女,遏必隆见鳌拜这般态度,知道他将额娘自始至终放在心里,叹了口气,“棠儿不想进宫,她只想回江南守着她的额娘,我也下定决心,辞去所有官职,回江南守着妹妹,只是,皇上不肯放棠儿离开。”
鳌拜沉默良久,缓缓道,“既然是棠儿的愿望,我一定会帮她实现,我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
“你们回江南的时候,让我再见棠儿一面。”
“好,我答应你。”
*
鳌拜拉回自己的思绪,抬头望着小皇帝,正对上那双乌黑的凤眸,里面蕴含着怒海汹涌,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而来,像是要将他瞬间湮没其中。
小皇帝缓缓起身,走到鳌拜的身前,居高临下望着他,凤眸含霜,清冷的声音响起。
“鳌中堂,你究竟要做什么?”
鳌拜脸上丝毫不见往日的蛮横和霸道,平和安静,“皇上,下月初六是良辰吉日,奴才请您下旨大婚,至于棠……那个叶棠棠,皇上对于她过于痴迷,难道忘记爱新觉罗家的祖训?宸妃和董鄂妃是何结果,就不用奴才多说了吧,为免红颜祸水,惑乱君心,请皇上将她逐出宫,逐出京城,此生都不许再回来。”
小皇帝气得咬牙启齿,鳌拜这番鬼话糊弄其他人还差不多,想糊弄他,做梦?还把玛法和阿玛搬出来压他,以为他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不过就是想让瓜尔佳.哈依进宫为后,怕棠棠抢了她的宠爱,借此逼迫自己将棠棠撵出去。
“棠棠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来的红颜祸水惑乱君心?鳌中堂,你这是讽刺朕是昏君?朕不会放她出京城,你又如何?”
鳌拜眼前闪过公主明丽无双的俏颜,他这一生对不起她,她的孙女棠儿的这个愿望,他绝不会让她落空。
猛然起身,语气森然,“皇上,宫里可未必安全啊,皇上若是不想让她出宫,那么奴才自然有办法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