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才和一游转头看看豹猫的尸体,和镜中那张被当做软垫的皮毛完全一样,异口同声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这不是一面寻常的镜子,能够让你看到心中所想,有意思吧。”
两人惊喜地把玩镜片,镜中不断转换场景,当一才在镜中穿上了天衍宗掌门服饰,觉醒跪在众弟子中向他叩拜时,一才赶紧扔了镜片满脸通红。
“不对不对,我没这样想过,这面镜子有问题,扔掉扔掉。”
一游偷笑,一泓揶揄他:“我们明白,不求上进的弟子不是好弟子,一才,有前途。”
“你们!”一才怒。
“好了好了,说正经事,我准备就用它上供,师伯祖应该会满意,你们呢,去集市上淘到什么好东西吗?”一泓打岔。
一才愤愤不平:“我又没得选,这玩意就算在凡间也难寻,害惨了我。”
一游眼睛放光:“哦哦,是那个吧,春图,快拿出来瞧瞧。我真猜不透师伯祖的心思,都已经是辟谷修仙之人,怎么还贪恋男女情爱。”
一才嘟囔着把怀里皱皱巴巴的画册掏出来:“师伯祖是想历练我们心智吧。警告你们别看,当心走火入魔。”
“废话,难不成你想一人独享,这么难得的东西不看是傻瓜。”
三人打打闹闹,把一本春图翻旧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去。受伤不重又是习惯疼痛的苦修,早就把豹猫追杀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山林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豹猫的尸体横在一片断木中,秦晌缓缓走到尸体边,唤出咒惘剑将尸体毁去,跟着他们沿后山小径上山。不过是几个尚未辟谷的入门弟子,秦晌没有掩饰气息一路跟着他们。
一泓他们走出小径钻入山林,见到一块嵌在山壁里的巨石,他们从巨石的缝隙进入天衍宗境内。秦晌仔细看了,那道缝隙有些年岁,不像是人为破坏而是雨水侵蚀而成。
其他大门派都有护山阵法将属地扣在倒碗型结界中,既能防备敌人来袭又兼备迷幻效应,避免凡人误闯山门。偏偏天衍宗不兴法阵,全部仰赖自然屏障,一群人窝在山顶上修炼。亏得天衍宗盛名在外,宵小之徒不敢窥伺,六道飞升后一旦哪天虎落平阳,天衍宗岂不是敞开大门任人宰割了。
秦晌拍拍巨石跟着钻进去。眼前豁然开朗,此处原来就是追思崖的崖底,一步步踩着乱石和树根转上去,再往前是渔溪池。三人毕竟是入门弟子,修行浅薄,不多时就气喘吁吁。眼瞅着天都要亮了,旭日冉冉升起,他们有些急躁,不顾一身泥水和血水,径直往渔溪池边去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众星捧月般坐在一群低阶弟子中间,整齐划一的玄色劲服中,衣襟大开撸袖赤脚的人肆无忌惮指使他们。
“喂,再给我找坛酒来,要烈酒,再拿果汁来糊弄我就罚你背大山。”
女弟子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就往后山方向跑去,秦晌心道难怪一路上来都是泥脚印,后山就快被他们踩出小路来了。
☆、乖乖师侄
子归打着酒嗝晃着脑袋,眼神迷离地对其他弟子说教:“瞧你们这幅德行,人活在世讲究一个痛快,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修炼成仙无欲无求那还是人吗,一丝活气儿都没有,比蚂蚁蟑螂都无趣。练练练,又不是铁打的身子铜做的心,干嘛上杆子找罪受。别以为我在扯谎骗你们,当初我就是看着释迦摩尼打坐,比石头还耐磨,石头都被风吹成沙了,他还一个劲的阿弥陀佛。你们说说,既然要比坚硬耐磨,何不自己圆寂了转生成花岗岩,那才叫一个硬啊。既然长了人的□□,就当块肉用呗,违背天理岂能长久,释迦摩尼最后不也圆寂了吗,又到仙佛界去阿弥陀佛了。”
正说着,一泓他们深一步浅一步搀扶着挪到了子归面前,顾不上行礼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就算不在乎伤痛,失血后长途跋涉没有进食,未曾辟谷的他们凭借毅力支撑到现在,再也支持不住了。
子归看着地上三条“尸体”,眨巴眨巴眼睛笑得没心没肺:“回来了?不错不错,经过考验是不是觉得自己更强大了?我让你们找的东西都带回来了吗,拿出来我看看。”
一游颤颤悠悠扯出一片带血的红色布头,五边形,四个角上还有细带子。他知道躲不过,干脆低头亲吻地面,双手高高托起这烫手的玩意。
子归接到手上展开,打量着中间的牡丹刺绣,不甚满意地捏着细带子说:“这就是肚兜?奇怪的东西……”
恰巧拿酒的女弟子回来了,东西大约是藏在崖边,往返倒快。子归一脸正经地询问:“听闻这是女儿家用的,你也有吗,教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