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真把王太医诈了出来。
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但是,此刻天香却没有想要知道真相的那种期待,离真相越近,她内心反而愈发的害怕和惶恐。
沈氏把那枚玉佩亲手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见到那枚玉佩的时候,呼吸瞬间停滞,那种感觉到现在一直萦绕她心上。
雕花上面有一块指甲大小淡红色的血痕,这块玉佩她曾见到过,而且出现的地方正是她的公主府。
几番思绪翻滚,心中犹如翻江倒海,天香将头深埋冯素贞颈间,温言软语试图阻止她继续查下去,“有用的,要不我们离开吧,离开京城,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冯素贞从被中探出手,修长的指尖在天香眉梢游移,划过她的眼睫,鼻头,嘴唇,一点一点仔细勾勒着她的轮廓,“香儿,豆腐张夫妇死了,白日里他们夫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诏狱里面,我必须查下去,还他们一个公道。”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雨打芭蕉,只闻窗外雨声断断续续。
白日,听着来人的汇报,冯素贞赶到诏狱,入眼的是张氏夫妇惨死的状态,全身上下被打的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女人的十指被夹棍生生夹断,登时胃里翻腾,几口酸水涌上喉头,冯素贞喝了几口茶水才将酸水压住。
四个面无表情的衙役走进来,将豆腐张夫妻的尸体往草席里面随便一卷,便被抬了出去。自始至终,那四人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们这是要抬哪里去?”冯素贞拉住随从问道。
随从看了她一眼摇着头,“还能抬到哪去,诏狱死的人是没人敢收尸的,只能往乱葬岗一扔了事。”
“那他家里的人呢,就不管了么?”
“冯大人,您忘了,他们的家人也死了。”随从小声提醒道。
是哦,死了,他们的家人也已经死了,就在张氏夫妻被抓那天,他们就已经死在诏狱的屠刀之下。
黑暗中,天香看到不到冯素贞的表情,虽然冯素贞极力让自己声音保持平静,但紊乱的呼吸还是让天香的心不禁紧紧揪在一起。
看惯太多生死,对天香来说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她知道豆腐张夫妻的死已经成为冯素贞的心结,她放不下亦不会放下。但是,如果继续查下去,那将会又把冯素贞带入另一个万劫不复之地。
她该如何是好?
阻止或是支持,她现在才知道她根本无从选择。
翻转个身,天香紧贴着冯素贞的后背,手环过她的腰身,“要不我和皇兄说说,你就别管这事了,让张绍民去查吧?”
黑暗中,冯素贞摇摇头,“既然我接手了这事,哪有退缩的道理,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事我管定了。”
“可是......”天香还想再劝,扣在冯素贞腹部的手被另一双略带冰凉的掌反握,那双手似是安抚般在天香手背轻轻摩挲,暖意包融于手心,使得天香的心绪很快平复下来,“香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一语落罢,天香知道再劝无济于事,紧了紧手臂,将冯素贞圈的更紧一些,紧贴着她的后背阖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后背传来的温热让冯素贞的心绪紧紧拧在一块,心头传来的痛楚如窗外的雨缠绵入骨。
那夜,雨下的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修改了一点她俩戏份的小细节,随便看看吧(捂脸)
☆、观星
皇帝自上次醒来后没几个时辰,又在接下来的几日断断续续陷入昏迷。一时间宫闱上下如油锅里溅了水星子般登时炸开了锅。
天香终是坐不住,连续几天在公主府和皇宫之间来回奔波。
皇帝的寝殿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太医署的几个太医连着坐诊了五六天,最后得出的结果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救,只怕挨不过今夏。
一向冷静自持的皇后听着太医的汇报,眼底怒意渐起,一挥手拂掉手侧的茶盏,“都是些庸医,本宫留你们何用?”
茶盏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太医们听闻声响皆战战兢兢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端着药盘的小宫女才进门便见到这一幕,吓的手中药盘差点落地。
“娩儿,别为难他们了,朕......”皇帝缓缓睁开眼睛,极力想要从床上起身。
皇后的闺名叫做王娩。
见状,皇后几步到了床前扶着他躺好,“陛下,好好躺着,别在动了。”
天香从旁从小宫女手中接过药碗,亲自试过温度之后将药递给皇帝,“皇兄,该喝药了。”
皇帝看着天香手上的药,却没有去接,“不喝了,端下去吧,如今朕这身子,喝再多的药也无用。”说着,他环顾室内一圈接着言道,“怎么不见衣儿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