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袖就走,步速很快,秋凌众想追,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伤腿无力到站都站不起来,天旋地转间,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几个男人的脚。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衣服也不再是那日华丽的喜服,青灰色的袍子上有脚印和血迹,身边站的人指着他笑,他想爬起来却又被人踹倒在地。
梦里没有疼痛,他却被那些男人眼中的不屑刺的眼睛泛酸。
“死瘸子,你凭什么占着驸马之位,真是令人恶心。”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要不是看在他当初救了公主一命,公主能选他做驸马!”
“挟恩图报,真是令人不耻!”
那是晗星养的面首,他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却知道,他们都比他健康,比他年轻,比他有朝气。他突然抬头看到了站在那群面首身后的晗星,她眼神冷漠,看着他被那群面首折辱,嘲讽的笑了笑,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转身走了。
秋凌众叫她,叫的撕心裂肺,却不见她回头,他猛地吐了口血,从梦里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跌落了床榻,像梦里那般狼狈的趴在地上。
他想开口叫人,却像是哑了般发不出声音,他努力叫喊,却如同梦里那样吐了血。
周吾和时克睡在秋凌众卧房的一左一右,时克作为暗卫觉浅,听到秋凌众跌落床榻的声音时就醒了,因为没听到别的动静,他没有起身,却觉得有些不安,没再入睡。
夜里时间感差,时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到了一声“晗儿”,声音不算清晰,可还是能听出是秋凌众叫的。
时克起了身,跑到周吾屋里把周吾叫了起来,也不管他醒没醒神,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放在了秋凌众屋门口。
“我听到了动静,怕主子出事,你进去看看。”
“你自己进去看不久行了,还要把我拉起来。”
时克不负责秋凌众的起居,不敢贸然打扰他,好在周吾醒神快,抱怨了一两句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推门进了屋。
开门的瞬间,时克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接着就听到了周吾焦急的叫声。
连旌前两日又外出义诊了,时克不敢耽误,扛起秋凌众就往冥湘王府跑。
他没走正门,轻功直接落在了摘星阁院外,被冥湘王府的侍卫拦下,打了起来。
“各位兄弟,在下新陵公府时克,我家主子情况紧急,需要公主诊治。”
侍卫一半是钟离陌的人,一半是洛书颜的人,也看到了时克肩上扛着的秋凌众,同时停了手,却没放时克进院子。
“时克大人等我等禀明王爷王妃,才能放你和新陵公进去。”
时克觉得秋凌众没法等了,难得耍起了无赖,在院外大叫了几声公主。
吵闹声吵醒了文萱,她觉浅,前些日子被罚的伤好了七八成了,慢些走路看不出什么来。
她快速穿好了衣服,挽了发,先把同睡一屋的景曼叫了起来,让她去晗星屋里叫晗星,她自己出了院子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时克见到文萱出来时松了口气,连忙说道。
“文萱姑娘,主子夜里吐了血,所以才深夜打扰公主,若是冒犯了公主,时克认罚。”
文萱看了眼昏迷的秋凌众,让侍卫都退了下去,她知道轻重,秋凌众的情况的确看起来不太好。
时克扛着秋凌众直接到了晗星屋外,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公主,主子夜里吐了血···”
他话没说完,门就开了,景曼后边跟着还有点没醒神的晗星,看到时克肩上的秋凌众时,仅存的一点睡意也没了。
时克把秋凌众放在床上就退了出去,文萱和景曼也没多待,在屋外等着晗星吩咐。
秋凌众是急火攻心,晗星觉得自己那幅画不至于杀伤力这么大,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怎么突然吐了血。
银针扎了一半时,秋凌众短暂醒了一刻,他眼睛里不聚焦,却抓着晗星的手,恶狠狠的说道。
“不许找面首,除非我死!”
说完就又吐了口淤血,晕了过去。
晗星探了探脉,松了口气,淤血吐不出来他才危险,这会吐出来了,他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晗星收了银针,走到桌子旁写了张方子,拿给了文萱和景曼让两人去熬药,自己又回了屋子看秋凌众的外伤。
秋凌众身上只穿了件白色亵衣,衣领被血染红了,她找了件干净的放在一旁,先给他拆了腿上的夹板。
膝盖和小腿的伤处都有些红肿,晗星摸了摸骨头,确定没有再次断裂才放了心,在伤处给他敷了药,没再给他上夹板,缠了纱布垫高了打算让他养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