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为她加了些安神修养的药物,这一路上可以不被打扰,多多休息。
边城大营内,把众人吓得半死的梁朝笙呼吸平稳,面色如常,但却不见清醒之相。
营外灾民遍布,营内也几乎毫无存粮,此等情况下,没有他主持大局,这边城怕是要乱了。
马队嘶鸣声不绝于耳,众人敏感的神经被不断拉扯,莫不是姜族的小世子又杀回来了?
灾民队伍中不时响起惊呼声,准备破釜沉舟的几名副将拿起刀,护在梁朝笙床前。
“没用的臭小子,还不给我起来。”
徐湛带着粮食车队日夜兼程,一路上边救急边添补,终于到了边城地界,一打听姜戎把梁小子气吐血了,瞬间来了脾气。
果然还是苏小子更争气些,虽然也越长越越不顺眼。
无视众人,徐湛一脚将人踹下了床,被来人的身手和身份震慑,副将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眼见梁朝笙趴在地上,手指轻轻颤动,慢慢爬了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眼前救灾最为要紧,那些个儿女情长的情绪先收一收。”
一把拽起梁朝笙,带着军营众人开始安置整顿混乱的灾民,分区驻扎,分发粮食,最先听安排安置下来的灾民第一顺位领到了粮食。
见状,一片混乱的灾民区慢慢有秩序了起来,不多时,终将士都不用再以武力控制人群,开始有条不紊地分发余粮了。
徐子伊站在大树之上,看着落日余晖,听着人群中满足的进食声和不时响起的欢声笑语,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活着多好!
笑着笑着,眼泪又湿了脸,风一吹,凉得刺脸。
活着就好,她的小星星活着就好。
那些被尘封的伤口被撕开也没关系,只要她的小星星还活着,她便有勇气去面对,无所畏惧。
徐家儿女不惧死,不枉生,等办好这性命攸关的赈灾大事,她定要回到那个逃离的家乡,给自己一个交代,给徐家一个交代。
树下,徐湛递给梁朝笙一坛酒,素来酒量一般的梁公子一把接过,仰头痛饮,仿佛只有喝醉了才能止住他内心失控的杀意。
内心的恶魔无时无刻不在怂恿他,即刻杀了姜戎。
只因他那句在自己耳边无耻的调笑:你们王朝最美的女子,他日也不过是我□□玩物。
☆、发酒疯了
王玥兮大概是热醒的,身后之人的体温比她还高上一些,厚实柔软的毛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细细密密的汗打湿了她的额发,粘在皮肤上有些不舒服。
但少女碍于抱着他的人正呼吸均匀地歇息着,很怂得不敢动弹。
回忆起昏倒前的重重,素来觉得美人不可辜负的她也还是不由得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样清醒地面对苏暮卿。
心一横,还是决定继续装睡,晃着摇着晕晕乎乎的人还是睡了过去。
换了个舒服地姿势,钻近了苏暮卿的怀里,小女子脸色微红,格外可爱。
苏暮卿被小女子一折腾,早已清醒,见她孩童般的亲昵动作,眉眼带笑,凑上前亲了亲她的额头,握紧了那只还在他脸上为非作歹的小手。
他虽素来冷静自持,但心爱之人在怀,这般模样地招惹,也很难坐怀不乱。
甜蜜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想来他当初那句不能人道的虚言,多少有些报应般的作茧自缚了。
王玥兮的梦里,挨千刀的梁朝笙举着坛子疯狂灌酒,脸上是陌生的狠厉和疯狂,腰间的佩剑近乎要被握碎。
她感同身受着一团愤怒的火从心底熊熊燃烧,逐渐蔓延全身,见他喝到面如修罗,半醉半醒,执剑消失在夜色中,王玥兮便惊醒了。
“梁朝笙!”
苏暮卿听清怀中少女呢喃的姓名,神色一僵。
“老子要打死你!”
说完这句话,王玥兮猛地坐起,扑向苏暮卿,脸色越发地红了,此时男子身上的温度已比他低了,抱着正舒服。
搂着苏暮卿的脖子,王玥兮笑地像个傻子。
“还是高岭之花更好看,抱着舒服,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苏暮卿惊于少女的异常,额头凑近她,温度倒也正常,这模样像极了喝醉了发酒疯的酒鬼。
无奈地皱了皱眉,苏暮卿教养再好,也忍不住在心头咒骂梁朝笙,再见面得绑起来打断腿,关起来。
每每惹事生非,意外频发,连累他的心头宝。
苏暮卿不知道的是,梁朝笙正在去作打死的路上,如若知晓,定然要提前派人将他迷晕关起来。
不过一时分神,王玥兮又向他靠近,寻找凉快的地方。
苏暮卿倒吸一口凉气,狼狈地一把抓住她的手,饶是他高冷的扑克脸也被这疯狂的小醉鬼惹得满满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