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委员张弛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追风少年。昨天他拿下了400米,今天上午篮球社的白帆又全程领跑800米赛道。现在的1500米,对于张弛这个每天放学绕着400米操场跑十圈的人来说,实在轻松。每天跑步对于他来说就是享受放松的过程,边跑步边听音乐,彻底的精神spa。
一片五彩缤纷的旗海翻涌着波涛,一阵阵加油声伴随着有节奏的鼓点传入耳内,张弛又加快了速度,最后一圈时,赛道上的气氛也跟着沸腾起来,鹿角少年们涌上赤色的跑道,我们在终点线又蹦又跳,摇动着手中的矿泉水瓶……
巨大的呐喊声充斥耳朵,他铆足劲,全力冲刺,奔向终点……脚步停下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和着汗水流下来。
我作为后勤服务人员连忙递给他一瓶水,我沉浸在喜悦中,什么也顾不上说。张弛接过,猛喝几口。
完成跳高比赛跑过来的一诺深有感触地说道:“整个联盟给你加油的时候,是种巨大的感动!”张弛边喝水边用他的拳头碰了一诺的拳头。
面对张驰,我感慨万千,我无法做到像他一样,一手运动奖牌,一手漂亮的成绩单,还能参加学科竞赛,发展各种爱好。
我站在赤色的跑道旁,感受着飞一般的少年带起的劲风,听着自己激越的加油声,也曾在心里暗暗的鼓劲:我要加油!
小学、初中时都有这种人,他们拥有你无法企及的能力,轻轻松松摘下你费劲巴拉也够不着的智慧果。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他们近在咫尺,只要伸伸手就能触碰到。其实不然,他们是犹如日月星辰一样耀眼的存在!
心里一边赞叹,一边默默承认自己的平凡与普通,又依然庆幸:假如我不曾见过太阳,也许会忍受庸暗;依然庆幸:我虽不是太阳却曾目睹装满星星的银河,银星璀璨!
第三天早上,揭晓最佳联盟的时候,鹿角少年们一阵欢呼雀跃,兴奋劲儿持续了一整天。
晚霞像是一块红绸子,映红了学校的半边天,我从教室出来,一边走,一边神游。
运动会虽然结束,联盟带给我的震撼远不是仅仅三天,与学长学姐每一次面对面的对话,都是对联盟未来焦急地叩问,他们状作不经意,为的是不负嘱托,把联盟的接力棒稳稳的传到我们手中,他们不吝赞美,满含期许。他们像大人一样,厉害且成熟,我也在不知不觉间想要变成他们,明年的自己也要像他们一样守护联盟的火种。
周末,我和戚悦享受片刻秋高气爽的闲适,就回教室写作业。
回来的一路,戚悦都在笑我,扎着个冲天辫,像一只可爱的小鹿。
“煤球,黑的?”她刚坐下就转过身来,小声问。
“白的。”
“一只白狗,叫煤球?”
“外公见到它时,它浑身黑乎乎,脏兮兮的,像在煤堆滚过,”我微笑低语。
此时,副班长林语晨轻快地走进来,她穿着一件蓝色运动衫,脖颈处有三叶草的标志,衣服扎在湖蓝色收腰裙里,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髻,束在脑后。教室里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过去,她仍是昂扬的姿态,眼眸和笑容里藏有一种惊心动魄,她五官谈不上精致,身上却有一股“气”,那种劲儿,让我觉得她特美。
林副班长从进来到出去不到十分钟,却引起班里小小的骚动。
“班长头发挽起来像换了个人,衣服也好看!”
“人家是富家千金,闺蜜就爆料她一件生日裙上万呢。”
“是吗?我还听说篮球社社长是他男朋友。就是昨天比张弛跑慢一丢丢的那位。”
“那倒是很符合她公开的恋爱条件呀。”
“什么条件?”
“一八零以上,爱运动,不戴眼镜。”
三四个女生嘀嘀咕咕,安静的自修教室隐约可闻。
谷弘毅放下笔长吁一口气,走出教室,趴在栏杆上望向远处的车流,时兴时息的水面,他露出无所谓眺望的眼神,努力平息一颗焦灼不安的心。
立冬过后,天明显的黑得更早了,明明还处在冬天,但不知为何学校桂花又吐芬芳。一簇簇黄色的花朵就像一只只手向我们不停地挥舞,提前感受春天般的温暖。
错乱季节的感知中,同学间疯狂传阅着一本名为《恐怖大预言——1999年人类大劫难》的书,书中宣称:洪水地震瘟疫,世界大战以及外星人入侵,种种无情的天灾人祸将导致人类难以跨越20世纪,一时间各种关于世界末日的流言在校园里喧嚣。
“《心经》告诉我们,心不要随外境,随外界的尘跑,佛与众生的差别在于观念,我们要放下愚夫愚妇的观念,用智慧看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