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无法，替她回答：“怕是手废了，往后弹不了琴了。”说着使了个眼神。
沐风收到，素纨专攻琴曲，如今一切要重新来过了。且不说白费了多年辛苦，失了一技之长如何立足，何况素纨本不是天赋好的姑娘，全靠刻苦勤勉。“怎么就伤了手，难道不知道求一求、躲一躲、周旋周旋，变通些个。”
“红姨让我全都听楼大人的，沐姐，我不敢不听啊。都是我命不好，家道中落、流落风尘。”
“打住。”眼看素纨要开始怨天怨地，沐风赶紧制止。“红姨是你娘吗，怎么说什么你都听。如今的结果，不完全无辜。说句掏心的话，即使命薄如纸，亦不可随波逐流全由他人。”沐风不喜素纨性格，软弱可欺。可此时她遭了大罪，不能过分苛责，不得不放缓了语气，细细劝说：“谁对你好，要自己分辨，哪怕是红姨，也不能句句都遵从，违抗你不敢，还不能打个折扣吗？”
素纨挂着泪痕，抓着沐风的手，“沐姐，我知道馆中这几位掌事就您心地最好，您告诉我该怎么办。要不，要不让我跟着您吧，就当您可怜可怜我。”一双眼燃起希望望向沐风，手也越攥越紧。
这话让沐风无从回答，默默抽回手，叹一口气，才开口，“不要总想着靠着这个、倚着那个，未来如何得靠自己。我不能跟红姨要你，一则馆中的事不是这样办的、二则你不够分量，不能因为你可怜就坏了我的规矩。”
一旁的锦年拽了拽沐风的衣角，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出来，“沐风，你就给她想想办法吧。真降成了次等，她这样，得要命。”
沐风瞪了锦年一眼，真会找麻烦，“琴弹不了了，学过的音律曲子还在。学学谱曲填词练练唱歌，身世曲折配着她哀婉愁苦的样子，也算有点意思。”
素纨呜咽一声，才整理好情绪，“多谢沐姐提点，素纨感激不尽。”
“行了，我找锦年还有事。红姨有没有派人照看你？”沐风问。
“派了小萍，去厨房了。”素纨回答。
“嗯，你休息吧，我们走了。”沐风拽着锦年走了。
出得门来，锦年还疑惑，“沐风，你找我什么事。”
“就是让你别在素纨那里待着了。”沐风无语，拉着锦年边走边说。
“同时天涯沦落人，我也就是安慰安慰她。”
“就怕熟了，她提要求，你拒绝不了。”沐风看着锦年眼神闪了闪，继续说：“她自己没主意，谁帮都没用，真的贴上了你，你能担得住吗？”
“就袖手旁观吗，我做不到。”锦年转过头不看沐风。
“唉，我知道你我交心靠的还是你的热诚，我也不是要阻拦你。”还改不了脾气，沐风转到锦年面前，又说：“距离你要掌握好，别什么都答应什么都插手。”
锦年没生气，但还是嘴硬说，“你管的倒宽。”
“我和她没什么交情，素纨性子太软了，我怕的事连累你。”
想到自从来到升平馆多得沐风照顾，锦年也有几分动容，“不过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我，放心，不会和她怎么样的。”
“回去准备待客吧，今天来的是朱公子。我去馆长那里聊聊。”
锦年看着沐风走进暮色之中，想起沐风一路走来岂不是比素纨、比自己还艰难，不是也走了过来，有了自己的精彩。就像现在去找馆长聊聊，不知又要翻起什么风浪了。
沐风去找馆长并没有要翻起风浪，只是埋一伏笔。馆长的小院一如既往，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守住一丝宁静。
“何事。”馆长问。
“今日事。”沐风答。
“素纨，不值一提。”馆长不以为意。
“是红姨，素纨只是其中一件，红姨做过的事馆长不会不知道，馆中姐妹亦颇有微词。”沐风引申。
馆长知道沐风想要扳倒红秀，“不够。”
沐风微微一笑，“照如今情形，早晚会够的。”红姨早就心不在此、乱了阵脚。
红秀是该换了，馆长知道，又打量了一下沐风，野心不小，“不能是你。”
沐风了然，自己拿不到红姨之权，原也没希求，换一个交好的就够了，“馆长误会，沐风只是想推荐一人。”
“你还真喜欢推荐人，谁。”
“鸾儿姐姐。”
馆长想了想，没肯定也没否定，“你回去吧。”
“是。”沐风离开，却知道馆长听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存稿了，临时码的，随时校订。
☆、第四十四章
躬身入局
靖王回京不过一个月，就卷入到了权利的争斗之中。终是做不到利益交换，在父皇面前为霓凰郡主作证，冒了巨大的风险，落个无功无过，惹太子厌弃。无论是为了军中铁血的惺惺相惜，还是为了少年情谊，他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