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自在地饮了一杯酒,才说:“刘公公辛苦,如今储君位定,我们都可安心。”
“何苦设计这一遭,白白受罪。”刘公公想着这一个月遭的罪就觉得不值。
“你也没丢差事。留个污点就不错了,陛下也看到靖王不堪为用了。”虽然不算物超所值,但也不亏。
“我可看不了那么远,不过信你罢了。”
刘喜亲自斟了一杯酒给刘喜,“信我就好。那个女人也是枚可用的棋子。”
刘喜接过酒,说:“行,留着就是。”小事一桩。
夏江想起另外一件事,问:“另外,你何时与文远伯有了交情的。”
“手下之人的交情,牵连不到我们。”刘喜知道是馆长托付的人情,自己没出面,也不了解详情。
夏江却多想了一些,生平馆的人到刘喜手里时,已不知身份,除了自己提及,不好过问,也算是大家之间的默契。“升平馆的人,平生根底都在高公公那存档案的故纸堆中,用着总有几分不安。”
“没高公公点头,谁也不能动那些旧文书,常年放着积灰。再说那么多人哪就那么寸。”刘喜不觉得需要忧心,多少年的事了。
“嗯,当年有名有姓之人确是都死了,但是……”
“个把漏网的小鱼小虾翻不出浪花。”
高湛是陛下的人,夏江也只能说一句:“但愿吧。总之行事小心。”
刘喜很乐观,“现在形势哪有靖王的立足之地,放心吧。”
“是,祝太子殿下千岁。”也对,只要太子稳当,夏江自然立于不败之地,其实只要靖王不得势,夏江都是朝堂红人。
“祝太子殿下千岁。”刘喜亦附和。
☆、第二十六章
平静之下
沐风的倒计时就快数完的时候,馆长来了一次,这是去年八月以来,第一次和馆中的其他人说话。
馆长进来,看见沐风正在窗边活动筋骨,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伸手往她腰间掐了掐。点点头,说到:“嗯,恢复的不错。就继续待客吧。”
“是,馆长。不知还有何处置。”沐风应诺,但还疑惑就只这样。
馆长就座,看着沐风,“先说说你为何违抗上命。”
沐风一下子跪下,伏在地上对馆长说:“奴犯的错不敢辩驳,奴只是不想,将来孩子同我一样,倒不若落了干净。”
馆长也不在意理由的真假,以后才是关键,“也算通。以后老实办事,不可再犯。”
沐风再拜,诚惶诚恐地说:“奴再不敢犯。”
馆长挥挥手,好似这事过去了,“起来吧。是谁帮你传的消息?”
沐风刚要起身,又跪了回去,“奴并未传过消息,不知馆长的意思。”
“不说啊,没关系。不会再有人为你传消息了。”馆长一边端详着自己保养得宜的手,一边说。
“不知馆长何意?”
馆长对沐风笑笑,“以后就知道了,好好练着吧。”不再理沐风,起身走了。
馆长走了很久沐风才抬起身,坐在那里想,没那么容易过关啊。
几日后沐风被放了出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自己还是那个普通的升平馆官妓。馆中的人也好似她从没消失过,还待她如常,只在眼神中多了一些意味不明。
红姨也来看她,全没有卖了她的感觉。
“红姨,我还能叫你一声姨吗?”沐风心中终究有怨,对着红姨难以平静以待。
红姨随意坐了下来,“当然,我也会像以前一样关照你。”
“您的关照,沐风怕是要不起。”就败在红姨这一环上。
红姨却觉得是沐风不懂事,“一般的事情红姨如何会为难你,但是违抗上意就是你的错了。我也有我的难处。”
沐风知道红姨必定是得了好处,不然如何会到如今还尽心尽力,还来听她的冷言冷语,“是利益吧。也是,毕竟非亲非故。”
“你明白就好。别再任性妄为,大家都不容易。去看看锦年吧。”难道要像锦年一样,虽然没实证,还是被整治了。
沐风看向红姨的眼睛,“红姨就是来警告我的吗?”
“哪能呢,我是来告诉你,有一位陈公子来了,要你去侍候,快准备吧。”沐风也得意不了几日,谁能拗得过。
“是谁的授意。这位陈公子是谁?”
“重要吗。”
也不知道锦年怎么样了,受到了怎样的牵连。其实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至少对自己不一样了。红姨让自己晚间待客,这么久过去了,自己都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舞步,如何讨好客人。也不及排演,不过拿以往练熟的应对。而这位陈公子,红姨没多说,光凭一个姓氏哪能知道许多,但专门安排必有特别。何况时隔多月,馆中的熟客不知换了多少,金陵的风尚又变了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