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陛下?”刘喜想的是,用些手段,未必不能瞒过陛下。
夏江却比刘喜想的深,陛下才是根本,“毕竟是皇家血脉。下次呈报如实写,不能因一个可能失了圣心。只不过不必多着笔墨。”陛下忙,呈报也不过是扫一眼,放在许多杂事中,未必在意。
刘喜也懂,“那就有赖圣裁了。”只是只要报了,他们就不能动孩子分毫。
“自然也不能让靖王殿下那么容易。先坏一坏他名声。”
刘喜答应,小手段多了,保证陛下也挑不出错来,“好,不会让他好过。”
夏江着重提到,“那个女的可攥紧了。”
“一个官妓而已。”刘喜觉得还不是小事一桩。
夏江不得不再提醒一句,“殿下重情,说不定呢。” 有了孩子,靖王能将他娘抛弃个干脆?孩子不能动,他娘可是随便处置。
刘喜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微微点头。
两人行礼作别,原来刘喜旧友便是悬镜司首尊夏江。
九月间刘公公又来升平馆巡查,亲自过问沐风的事。听萍姑详述各项安排,“做的不错。靖王要是找来,只管敷衍着。只要没说要孩子,就不能让他见着人。”
“是。”馆长应诺。可不得不问一句:“就怕万一”
刘公公横了她一眼,“那就是你的过错,在你手下还能走漏消息。”
馆长知道自己不该说事情或有不成,但凡事需两方考虑,“露华不敢不尽力,只是毕竟是郡王殿下。”
“一个形似发配的皇子,只管刁难。还要我教你吗”刘公公说到,已是不喜。
馆长离席拜下,“露华不敢当。”
“你的能为我知道,还有萍姑辅佐。有变故尽快往宫里送信儿。”刘公公示意露华起来。
“是。不知将来孩子和沐风如何处置。”馆长还是要继续问明白,才好办事,不然与宫中通信不便,恐误了事。
已与旧友商议过,那孩子早晚还不是得还靖王,是要借此毁他声誉,不过就不能告诉眼前这两个了。倒是提到沐风,刘公公来气,“孩子用不着你们管,以后自有说法。那个沐风,命她盯着靖王,她还敢耍花样。”
“可是要给个教训。”萍姑更为了解刘公公,顺着他的心意说。
刘公公盘算着,这事捅出来,沐风算什么,她那肚子才金贵,不过也不用急,她在自己手中也跑不了,于是说“现下不好动。可以后长着呢,总要让她知道厉害,才听话。”说到后面,竟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馆长觉得比起威吓,利益交割才更安稳,给点好处更易控制,但轮不到她教刘公公,只能劝说,“遵命。要为我所用,还需恩威并施。”
刘公公宫中摸爬滚打,哪里听不出,立时恼了,“厉害要给,人也给我降服了。我不管你行事,只问结果。这次她违抗命令就是你御下无方,不过看在你补救及时的份上没追究。”
“露华惶恐,请罪。”馆长再次拜下,伏地不起。
萍姑见刘公公真的恼了,忙劝解,“公公息怒,馆中人多,难保有个别表面驯服内里藏奸的,这次是多有巧合,露华已然尽力了。”虽然争权夺利,毕竟也是相伴扶持,萍姑和馆长也是有情谊的。
刘公公知道露华说的没错,也无过,但自己在升平馆的威严不容置疑,给个小教训罢了,“行了,知道你们姐妹情深。给她留脸面,你今日侍候,她在外间跪着吧。”
“多谢公公。”馆长再拜,默默挪去外间跪着。呵,还不是一走狗。
刘公公回去按旧友的意思写呈报,果然陛下只扫了两页就放到了一边,并没有看到靖王的事。
京中升平馆,荒僻的小院早已收拾齐整,沐风已经在这里住了近两月了,又是巡查的日子,定会有对自己的处置,只是不会让她知道。院子里,只一个丁乙时刻守着,一个喉咙受损几乎不说话的寒烟时常来照应,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
已在看管之下,沐风做不什么,那就好好养着吧,这孩子还未出生就成为算计的筹码,自己还不想要他,何其可怜。自己与他相处的时日只怕也不多,无论靖王能否带走他,都没可能是自己来养,也唯有现在,他还属于她,她还可以对他好。于是沐风每日好吃好喝,散步休息,全不似受困之人。只是无人说话,安静让人发疯。
此时,沐风正坐在院中晒太阳,寒烟刚走,丁乙靠在院门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也没想要回答,沐风只是想说说话,“你不用时刻盯着,我跑不了。”
“我知道。”丁乙也不知自己为何回答,大概就是想回答便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