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一怔,恍惚间有个猜测,面上不显,回答:“这一味可不好乱用,回头我请一位郎中好好给沐风看看,可好?”此事卖给馆长不知道值什么价儿。
小梨一笑,点点头,继续吃饭。
看着开心的小梨,红姨也露出一个笑。却在心中反复掂量,沐风最近常常肠胃不适,又偷偷寻红花,自己经历过又懂些药理如何不知。平日里颇为亲近的沐风不来找自己帮忙,必是有所隐瞒。仔细回想沐风陪过的客人,却猛地想起还是春天的时候馆长让自己试探沐风,语焉不详但必定是与靖王殿下有关。无论有什么,馆长必然有兴趣,那么,就是沐风私下隐瞒。现下无人察觉,自己拦下来,馆长要如何处置与自己无关,但定是件功劳,也无风险。
想到这里,红姨慈爱地将自己的肉丸也拿给小梨,谁能有自己的孩子重要呢。
话分两边,沐风的药将将熬好,红姨就到了。看着沐风匆忙遮掩的神色,心里又肯定了几分。
沐风还在挣扎,“红姨寻我可有事,我吃了药再陪您可好。”
红姨却不与她纠缠,使了个眼色,秋嬷嬷便收走了药壶药碗,“你在做什么你自己知道,也不必遮掩了。我请了郎中为你看诊,随我过去吧。”
沐风看了一眼一旁的小蒋,知道争不过,平静地跟着红姨过去。自己终是缺了几分运气。
郎中诊过脉,也不说恭喜,只说答案,“这位姑娘已有孕,三个月有余了。”
沐风听了郎中的话,自己的猜测落实,困境中竟暗藏一丝欢喜,是真的呢,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一功多少算有了,红姨打发了郎中,然后吩咐:“小蒋,你看着沐风,不要让他出房门,更不能自伤。我去见馆长。”看着安静的沐风,补了一句,“你也不要为难红姨。”
“红姨放心,小蒋在这里,我没机会。”沐风回道。
红姨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在馆长处,萍姑也在,红姨也不知方便不方便,“馆长,萍姑。沐风那里出了些事故,颇为重要。”一句话停在这里。
萍姑听她言语间暗示,但此刻正是对沐风感兴趣的时候,何况早晚自己都会知道,带着几分只有馆长懂的挪揄,问:“馆长,可需萍姑回避。”
对自己,她不自称萍姑,定是要听,馆长也觉得无甚要事,点头示意红姨继续说。
“刚刚确定,沐风怀了身孕,三个多月了。”
“什么。”就是馆长也惊到了,迟疑了一下,“还得找郎中再诊一下。红秀,我并非不信你,此事稀罕,还需确认。”都用过药,还有这许多事情,竟还有万一,沐风陪客也不过三月,竟是……。是靖王殿下的,那自己也不能定夺了。
红姨点头继续说:“我今日发现时,沐风正要用红花落了,药还存着。她行事遮遮掩掩,必定有所隐瞒。不敢擅作主张,还请示下。”
不仅馆长,萍姑也算出是靖王殿下,于是出声,“馆长,这孩子得保下。”
刘公公要靖王殿下的线报,还能有比一个孩子更深的牵绊,更好捏住的弱点吗。而沐风竟还想私下动作,自会有人料理她。罢了,时也命也。
馆长于是吩咐,“是要保下,红秀去守着。”顿了一下,又道:“让小梨一刻不离地跟着沐风。”这个小梨与沐风要好,又是红秀之女,正好。
这是以小梨为要挟,平日里自己与沐风走得近,馆长是防备自己吗。让小梨跟着,出了差错,她第一个得不了好。“馆长,小梨不定真儿,还是我亲自看着吧。”自己不想违抗馆长,亦不想小梨有丝毫受牵连的可能。
“你不必争辩,此为大功,但还需有始有终。”馆长并不答应,红秀不在意自己,小梨才是关键。刘公公再三强调的差事,办砸了这馆长也做到头了,不可有失。
“是,馆长。”红姨只能应下。
“了了此事,小梨赎身我就应了。至于身价几何,就看你了。”馆长悠悠说出这句话,有要挟也要有饵料不是。
红姨惊喜不已,想不到沐风竟值如此高价,对着馆长郑重拜谢后,忙去办差了。
看着红姨离去,馆长转头对萍姑说:“确认后,宫中联络,拜托你了。”
萍姑点点头,也匆匆走了。
虽然自己是一馆之长,但关键的联系宫中的渠道,是在萍姑手里。自己有权不假,萍姑亦有扼住自己咽喉之力。掣肘牵制才是刘公公的用人之道。
☆、第十七章
身不由己
萍姑从馆长那里回来,找到小梨,命令得照办,但少不了好一番叮嘱“你这几日看着沐风,记住是不错眼的看着,谁都别让进去。吃喝用我让秋嬷嬷送,你也老实儿待着,一个字别问,一个字也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