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采访报道的机会都没给...
盛喜蓉猜出这件事必有蹊跷,想和人讨论,但见组里的人对这类事情表现的习以为常的模样,便不好太过惊讶或好奇,以免显得自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一行人回到工作单位,娟姐和组内较为年长的徐民生被主任叫走,似乎是有新的工
作安排。
盛喜蓉留在工位上,身旁,是同组的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叫张元,沉默寡言,但据说工作能力很强。
娟姐没有亲自带她,而是让张元教她东西,目前,她能做的事就是帮张元查找资料、过稿、矫正错别字。其余时间,会浏览部门发送的内部资料、网上的各种新闻,以及登录卡列林市最大的论坛,时刻留意是否有新的突发事件发生。
今天不用加班,下午6点不到,娟姐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下班离开。
张元没动,他依旧对着电脑,手指有节奏地点击鼠标。在娟姐和徐民生走后,盛喜蓉偷偷瞥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发现他在浏览论坛上的各种帖子。
如今上网的人不多,论坛的帖子更新极慢,没有什么好看的。
盛喜蓉于是又朝张元看去,发现...他的脸色很呆板,没什么情绪,眼珠子都很少转动。
有点无聊...
6点一到,张元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盛喜蓉也跟着起身。
期间,两人同乘一辆电梯下楼,张元并没有理会她。他一直盯着电梯内跳动的楼层数字,下到一楼,电梯门打开,他埋头大步走了出去。
盛喜蓉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等她走出大堂,张元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说实话,张元的态度多少有些冷淡,但盛喜蓉并不介意。她觉得...如果卡列林市所有男人都像张元一样,那女人其实会更自由,也更安全。
毕竟张元给她的感觉太过无害...
盛喜蓉这般想着,收到了廖书亦发来的短信。
冬季,日落时分,太阳的余光悠然地洒落在广场上,薄薄一层,透着柔和的金光。
盛喜蓉低头查看短信。
廖书亦:【蓉蓉,孩子出生了,一男一女。】
盛喜蓉想起很久之前廖书亦在医院有关‘基因优劣论’的那一番谈话,顿时,心里五味杂陈起来......
她和廖书亦的往来并不频繁,认真讲,感情并不深厚。廖书亦于她而言比不上凯瑟琳,甚至不如只相处几天的安枫,但她需要朋友,廖书亦...应该也需要。
盛喜蓉突然愧疚起来,这段时日她一直陷在自己那如同一滩烂泥的情绪中,都没能去关心身边的朋友。
推算日期,廖书亦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早产,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如何。盛喜蓉一直没有联系她,可她还没有忘记在生产后通知她一声。
盛喜蓉忙回复消息:【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方便来看你吗?】
廖书亦没有立即回复,盛喜蓉也不着急,她在广场的花台上坐下,回味着廖书亦发送的那条短信,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甜蜜喜悦的情绪,甚至有点激动。
那两个孩子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而且按照廖书亦的说法她是因为某种现实因素才结婚生子的。但新生儿什么都不知道,天真纯洁,和这座城市的其它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们是不一样的...
盛喜蓉嘴角勾了起来,可渐渐的脑海中却又响起清晨陈本顺歉然的话语,一张脸不由得沉了下来。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她报警将陈本顺送去公安局,一直疼爱她,抚养她长大的姥姥、姥爷却突然无条件地站到了陈本顺那一边。
姥姥哭着哀求她放过陈本顺,她因为嫉妒以及年少的执拗,没有答应。
后来,她父母知道这件事后震怒,赶到C市要将她接走。那时陈本顺已经不在那个家了,她不想走。
...可没有人留她。
张元在公交站台等车时想起U盘还丢在工位上,他原路返还去拿,从大堂出来,看见坐在广场花台上的盛喜蓉。
这是新来的员工,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二天,两人除去工作交接,没有任何多余的交谈。可这时,他脚步一顿,迟疑片刻,还是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在哭什么?”
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再出声时,张元的声音听着有点怪。
盛喜蓉闻言一愣,伸手一抹,发现...眼角有些湿润。
她怎么越来越脆弱了?
但这个程度...应该不算哭吧。
盛喜蓉有点尴尬,她站起身来,看向对面的张元,一张口...却卡壳了。
两人在公司时因工作需要有过交流,但那仅限在线上。是的,他们工位挨在一起,但张元有事让她做,从来都只在线上找她,发送资料,然后传达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