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刷了刷,看到不少夸奖,也有人问我怎么这么久都没出现,还有的在催更左左和右右的故事。
一想到左左和右右,我就想起了蓄意接近的孟知佑。
不知道被我拉黑后他的反应是什么,但一定很好笑。
第二天叫人帮忙买来的小打印机装在了病房里,我把关澄的Q版打印出来,然后贴在了他床头,有些新奇的看看他又看看图,越来越觉得像。
“关澄,第一张是例外,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就每天画一张你的丑图。”
这时候的关澄倒沦落到任我拿捏的地步了,我也说到做到,每天都在微博更新他的新图,要么就是摔倒,要么就是被篮球砸到,或是被暴雨淋湿。
Q版人物的表情照着想象中关澄的反应来画的,粉丝们也逐渐将这个暴躁易怒又倒霉透顶的小人当作了新的消遣,说看着他出丑就觉得开心,还天天催更。
我得意极了,用棉签给关澄的嘴唇润湿的时候,也不忘落井下石,“哈哈,你说我明天画你的什么丑图呢,吃泡面没有调料是不是比较惨。”
我陷在了自己的思考中,没发觉关澄紧闭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正坐在床边给关澄读书,他毫无预兆的醒了。
翻页的时候我无意间瞥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睁开了眼,呆呆木木的盯着我。
虚焦的目光似乎没有看到我,而是透过我看到了某种臆想出来的景象。
我怔住,惊喜的叫他,“关澄?”
如同一道显灵的咒语,关澄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实了。
他盯着我,瞳孔骤缩,嘴唇翕动。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话,连忙弯身凑近,“关澄,怎么了?”
可我的接近如同是浸着毒的雾气倾袭,关澄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那频率非常的不正常,犹如电击般完全出自本能的生理反应。
他仰着头,脖颈青筋毕现,血管快要爆开似的,发出一连串模糊的痛苦呻吟。
这样怪异的反应让我吓坏了,慌忙按下呼叫铃,然后着急的按住他的肩,“关澄,关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迟钝的发觉是我的靠近让他愈发难以忍受,他甚至又紧紧闭起眼,朝与我相反的方向竭力偏过头,呼吸急促的喘着,胸膛的起伏犹如濒死般令人心惊胆战。
不敢再刺激他,我手足无措的想收回手,离他远一些。
但掌心刚脱离他温热的手臂,他就预感到了我的反应。
身侧的手掌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指节深深的嵌进我的皮肤。
我疼痛难忍,叫出了声。
刹那间,我差点以为他真的捏断我的腕骨,可看着他不肯看我,却还死死拉着我的矛盾反应,我又隐隐意识到他可能是不想让我离开他身边。
我没挣扎,忍着痛,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哄着他,“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走?我不走,关澄,我不走,你别激动。”
被呼叫的护士很快就走了进来,看到关澄的奇怪反应后也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几个护士娴熟的给他打了一针什么东西,几分钟后,关澄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还紧紧闭着眼,陷在枕头里喘着气,紧绷的身体像块硬邦邦的石头。
大力抓着我的手掌如同焊住的烙铁,那一片皮肤都要被融化了,我茫然的看向外国护士,用英语问她关澄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也看到了关澄不肯松开我的动作,于是当着我的面,解释说这是关澄待在治疗中心的后遗症。
这是所谓的电击疗法的后遗症,关澄应该是被进行过针对我的电击治疗,导致他现在一看到我,一想到我,身体就会回忆起被电击的疼痛,也会感到头疼、恶心,或是产生其它的精神障碍。
这是一种非常惨无人道的方法,但可惜的是这种治疗中心仍然存在,并且送进去的大都是同性恋。
为了纠正性取向而不惜毁掉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我也开始憎恨关家人了。
关澄始终都是清醒的,不说话,缺氧般喘着气,等其他人都离开病房,留给我们独处,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看我。
接触着我的掌心在发抖,我猜想他可能正在进行着艰难的斗争。
看到他这样,我也很不好受,胸口的钝痛咬出了洞,“我不会走的,就坐在这儿。”
他还是抓着我的手,颤抖的频率缓慢的下降,但是无法消除。
半晌,他声音沙哑,微弱的几不可闻。
“....我想你。”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我无法抑制的涌出眼泪。
说不出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对他惦念我七年却要遭受这种非人待遇的不忿,是对他被磨平亮光的怜悯,是深海般无法呐喊的心酸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