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能跟它在这儿杠一日呢。”陆舒寒蹲在边上,也伸手去拿盆里的床单,想替云小棉一起搓一搓。云小棉立马将她的手从盆里拉了出来,又用自己衣裳替她擦了擦:“这不是你干的活,你别在这儿。”
陆舒寒便收了手蹲在她的旁边,看她洗衣裳。
过了一会儿,喜鹊跑了过来:“小姐,夫人在屋里等您。”陆舒寒站起身,有些疑惑,倒是没有停留,就往屋里走。
原来陆夫人听闻陆舒寒今日没有出府,兴冲冲地拿了一些画像来,里头都是她这些日子相看的小郎君。陆舒寒心不在焉地听着,将画像放在一旁,只说自己累了,将陆夫人送了出去。
陆舒寒坐在桌边,看着桌上摆着的画像,头疼不已,起身去亭子里散散心。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她与云小棉做的那些事,分明早已出了格。云小棉心性单纯,是真将她们当夫妻看,才愿意同自己那般,若自己又同别人成亲,那小棉怎么办?
可她们都是女子,爹娘是不会同意自己这辈子就同云小棉在一起了,虽然这亲事是他们张罗的,可那只是为了冲喜,如今自己好端端的,他们又怎会同意她们俩真以夫妻相处。再者,旁人又会怎么看,怎么说。小棉听到旁人的闲言碎语,会不会后悔?
云小棉洗好衣裳回到屋里时,屋子里并没有人,只桌上留了许多画像。云小棉平日里都不会擅自动陆舒寒的东西,只是她见其中几幅松散着,隐约像是画像,她知晓这是陆夫人方才送来的东西。
云小棉打开画像,一幅幅都是男子,旁边还写着几排小字,可惜她不识字,不过她猜得出,这该是陆夫人替陆舒寒相看的赘婿。云小棉将画收好,坐在一旁,难过极了,明明她与陆舒寒已经圆了房了,为何陆舒寒还要跟旁人成亲。
陆舒寒回到屋时,云小棉立马站起身迎了过去,央求地看着她:“你不跟别人成亲,好不好?”陆舒寒侧头看到桌上的画像,也知晓云小棉是看过了这些。她方才在外头想了许久,只初初有个想法不能辜负云小棉,其余却毫无头绪,如今对着小棉,也是柔声问道:“为何?”
她只是想听听云小棉的想法。
云小棉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袖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陆舒寒嗯了一声,便要往旁边走去,这与她想的一致,云小棉又急匆匆跟上去:“我喜欢你,我想你只跟我一个人好。”
陆舒寒有些惊诧地转过身看她,看见她眼里的认真,才恍然大悟,是了,自己对云小棉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什么姐妹之情,是一本正经的夫妻情谊,云小棉对她也是如此,先前只不过是自己掩耳盗铃罢了。
只是陆舒寒依旧没有头绪,纷杂的心思理不清,她无法说出什么山盟海誓,只摸了摸云小棉的头:“好,我只对你好。”
云小棉得了自己想得的话,安下心来,她见陆舒寒愁绪满面,只当她为生意上的事烦恼,之前铺子里有难事,她也会这般的。
没一会儿,陆老爷派人过来请陆舒寒去书房一趟。陆舒寒以为他要过问赘婿之事,愁烦不已,不知该如何躲过此事。谁料,陆老爷并不是为了此事,而是扬州的生意有了麻烦,需要陆舒寒想想法子。
陆舒寒正被自己感情之事烦扰得没有法子,听闻有此事,决心立马启程去往扬州,陆老爷劝说明日再去也来得及,她却是想赶紧离开这里,好安静地想清楚心里那些事。
倒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准备的,清点了一些人,陆舒寒很快就坐在马车上,现下出发,倒是能在天黑前在下个镇子住宿。陆舒寒坐在马车上,轻轻松了口气,她想着,自己离开陆家,离开云小棉,或许可以更清醒一些,好好想清楚自己想要如何,今后又该如何。
喜鹊坐在一旁,一直瞪着她,陆舒寒转头看她如此,也有些奇怪:“你为何这般看着我?”喜鹊终究是没忍住,咬牙切齿道:“始乱终弃是会遭天谴的。”陆舒寒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看着她,还要再问,却听有人骑马到马车边上禀告:“小姐,有人在后头追着。”
陆舒寒皱了皱眉,打开窗子看着陆松:“是什么人?”陆松又转回头去看,分辨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认出,只摇了摇头:“不知是什么人,只是个姑娘,方才便在后头跟着,已经追了许久了。”
陆舒寒心头一跳,立马叫停,爬下马车,去看后头那人,模样瞧不真切,却依稀从衣裳能看出,像是云小棉。马车停着,云小棉追上来便快了,陆舒寒很快便认出人来,只让人在原地等着,自己迎着云小棉过去,见她跑得急,也忍不住跑了几步,云小棉气喘吁吁停在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