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出意外,差人去联系杀魂,才发现,她居然在太傅府?
却根本没朝她是替嫁新娘去想。
毕竟,一个籍籍无名乡野小姑娘,和正一品两朝元老太傅根本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联系到一起呢?!
小姑娘但凡和太傅府认识,从前也不会被张大壮那种小地痞欺负的那么惨了。
所以,向来神机妙算的摄政王想岔了。
他以为是小姑娘得罪了太傅府哪个人,才会被针对扣押在那里。
自己与小姑娘萍水相逢,日后总要分道扬镳的,不可能次次都恰巧帮到她。
所以她不愿意说遭遇,他就没让黑鹰汇报,毫不过问也并不调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插手她的事情,让她自己锻炼成长,给她人手让她自己学会处理。
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是那么难以置信的凑巧,打在一起了。太傅府,竟然选一个与他们毫无联系的女子替嫁,完全超出意料。
陆旻烨猛地灌了一口喜酒,烈酒入喉,刺的嗓子疼,他黑曜石般眸子,沉稳冷冽。
他完全没想过,那双澄澈如泉水的美眸小姑娘,会从一个小妹妹的身份变成他从前嗤之以鼻的烨王妃。
刹那间,手中的酒溢出酒杯,也浑然不知。
他也是心情微妙,复杂。
“王爷,你再喝一杯啊!”钟铭喝的脸红脖子粗,抱着酒坛子左摇右晃走到他面前,“属下看您,之前对欢儿姑娘本就有点意思,如今,不是正好吗?”
陆旻烨没答话,只说:“你们今日背锅,这月俸禄翻番吧。”
钟铭顺势喜上眉梢,高兴的不行:“王爷开恩开恩!”
话罢。
月上树梢时,临近夜晚,陆旻烨起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钟铭摸不着脑袋:“王爷娶了欢儿姑娘,这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嘶,谁能想到欢儿姑娘居然成了替嫁的那个?”风晚摇摇头,“今日王爷维护欢儿姑娘,因为欢儿姑娘是王妃,王爷才给的体面。而不是给王妃名衔体面。”
忽地。
风晚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糟了!王爷安排的六个美妾和欢儿姑娘在一个别院,指不定欢儿姑娘怎么想呢!”
巧的是,陆旻烨在路上也想到了这事儿。
他眉头皱紧成川字,有些后悔当初那个决定,因为他走路到别院,别院实在是太远了,花了好些时间。
推门而入时,一大股子胭脂味儿扑来。
接着便有身着暴.露的妖艳女子,柔弱无骨地靠过来,陆旻烨侧身闪开。
那女子结结实实扑个空,摔在地上,脸朝地十分丢人。
“滚。”陆旻烨蹙眉,避嫌似的走远几步。
有他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后边几个女子纷纷不敢上前了。
有个胆子大的,含情脉脉地把衣领拉开,半露香肩,柔情脉脉地喊了声:“王爷~您来啦…自从妾身入府,您还没……”
“什么东西”陆旻烨只看见一个红红绿绿的女子,很夸张的浓妆艳抹,像个花猴子般点大红绛唇,他顿时便心里泛恶心,冷冷道,“你是不想穿衣服?那让钟铭把你扒光了扔在大街上凉快凉快吧。”
吓得那女子立刻拉好衣服,捂着锁骨,跪在地上。
众美以第一次勾引摄政王以失败告终,看着那位冷面阎王轻轻推开了周念欢的门。
屋内。
点了新婚夜勾人蠢蠢欲动的熏香。
地龙烧的很热,叫人忍不住想脱衣服。
那层层红纱内,端坐着窈窕嫁人,纤白玉指交叠放在腿上,乖巧安静地坐着,盖头亦是四四方方地遮住脸。
“欢儿?”
陆旻烨喊她,她却没反应。
反倒从那红盖头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原是小姑娘睡着了。
陆旻烨喉结滚动几次,这屋里有些热,他穿了繁琐复杂的大喜袍,里三层外三层,委实跟蒸炉般,忍不住揭开玉带,缓缓褪去最外头的那件大袍。
却未曾想到,细微的脱衣声,惊动了周念欢。
周念欢立刻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忍不住咬着红唇,颤着嗓子,紧张道:“大、哥哥……啊不是,是王、王爷。王爷,您来了?”
“王爷这二字很烫嘴吗?欢儿都快成结巴了。”
陆旻烨抿唇,灌了口凉水,方才压下去身上不正常的体热,他将丝绸外袍搭在衣杆上,只穿了层松松垮垮的中衣,很随性道,“你初见我便是喊得大哥哥,准许你以后都叫我大哥哥。”
“我从未想过大哥哥,你是摄政王。”周念欢脸上鲜红泫然欲滴,道,“民间讲摄政王麻木不仁,杀人无数,从不会救人,脾气古怪。可你几次救我,明明心善,与传闻中的摄政王并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