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护卫摇头,翻找尸体身上的线索。
“对方出动死士行刺,必定下了血本,会提前做好谋算,绝不会犯走错房间的低级失误。况且,二小姐房中有他吹入的迷烟,他一切行动目标都指向二小姐。”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值得行刺的?”
郑夫人颇为不解地打量着周念欢,眼中有愤懑惊疑,突然发现她后背的衣服坏了,瞥眼刚欲说话。
郑嫣然眼疾手快地脱下大氅,盖在周念欢身上,遮住她后背,蹙眉责怪:“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是注意点形象。”
才回过神的周念欢,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住了方才的惊吓,她后退好几步,望着那服毒自尽的死士,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涉世未深的周念欢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行刺她。
自从进了这太傅府,她就仿佛进了一张阴谋大网,这网坚不可摧,密实隐蔽,将她罩的呼吸不过来。
“娘,她看起来有些危险,许是她没来府上之前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惹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才会有人来行刺她…”
郑嫣然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到。
“我来太傅府前,夫人定是看过我卷宗,调查清楚了的。”周念欢站在寒风中,直视郑嫣然,目光灼灼,“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谁知道呢?”郑嫣然若有所指,含沙射影,“那卷宗又不是什么都记载详细了的…”
“好了。”
郑夫人皱眉,拍了拍郑嫣然的手背:“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在没证据前,不该说一个姑娘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会毁人清誉。”
郑嫣然躲在郑夫人身后,噘噘嘴,不说话,但那嫌弃厌恶的眼神,几乎要把周念欢看穿,就仿佛在看一个江湖婊|子…
郑夫人头疼地扶额叹息,心想,赶紧成婚吧,把这人送到烨王那里去,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了!
“既然礼仪学的差不多了,那便搬到后院去住,等到出嫁那天,直接嫁吧。”郑夫人已然有些戒备,警惕地看她,“不管怎样,死士行刺目标是你,你是不能住在嫣然院中了,别影响嫣然!”
周念欢落寞地垂下眼。
有母亲疼着护着真好,她也想自己的娘亲护着她。
柳姨娘跑了过来,满额头都是细汗,瞧眼院中,狠狠地蹙眉后,才作出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没事就好,没有人受伤就好。”
“事儿都处理完了,你回去吧。”郑夫人冷淡道。
这说话语气…
周念欢发现郑夫人和柳姨娘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吧?
一场闹剧散了。
邓嬷嬷带着周念欢,连夜把她的东西搬到了后院。
后院是专门种果蔬花卉的地方,居住着最下等奴仆杂役,比如马奴啊挑粪奴什么的。
铁面无私的邓嬷嬷难得露出几分温情,叹气道:“你要习惯这种事情,毕竟,大小姐才是真正的主子,你…你只是…替嫁。你应该清楚你的身份地位吧?”
周念欢如何不清楚?
“我知晓。”
“先前看你衣服坏了,是被那死士刺的吧?”
邓嬷嬷帮她褪去大氅:“我帮你看看后背是不是受伤了?”
话音刚落,邓嬷嬷微愣,手细细抚摸过她背后的肩胛骨,上面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胎记,那胎记很是漂亮,灵动的仿佛下刻那蝴蝶便会飞走。
邓嬷嬷忍不住道:“夫人找人替嫁真是心细!虽说嫁过去的不是大小姐,可找的也是几乎与大小姐相似的女子。连胎记都差不多呢。”
“我背上的胎记,和大小姐一样吗?”
“差不多的。”邓嬷嬷认真盯了下,不由自主地夸道,“你这胎记,还比大小姐的好看些呢。”
说完,邓嬷嬷反应过来啪啪地打自己嘴巴,哎哟道:“差点忘了!在府上,是不能说有人比大小姐好看的。你这双眼太漂亮了,所以我才让你不要直视她。”
“记住啦,嬷嬷,你快回去睡觉吧,是我被罚住在后院,但你的房间在前院,不必陪我受这个苦。”
周念欢望着略有些潮湿的房间,坐在铺好被褥的床上,左右观察,确实,这个后院的环境很差,墙角防潮还有青苔。
“你不用我陪你?”
相处了几日,邓嬷嬷打心眼里喜欢这姑娘,心疼地拉着她手,唉了声,“我以为你会害怕,叫我留下呢。”
“不用。”
周念欢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这辈子太薄了,她蜷缩成一团才勉强不冷,双脚冻得互搓着,露出个脑袋甜甜地笑,“你快回去吧,有风湿便不要睡潮湿的屋子,晚上风凉,吹着你腿又该疼了。”
邓嬷嬷像个老顽童,不由分说地挤上床,屁股撅起拱了拱周念欢的腰,把她撵到靠墙里面些,自己睡外面,与她盖一床被子,不容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