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昏君的黑月光我当定了(277)

微莺没有说话,带着她走出去,外面那株花树的花多半已经枯萎,秋千在风中寂寞地『荡』着,上面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微莺默默望秋千半晌,问:“要不要『荡』秋千?”

宫贝奴没有说话。

微莺转过头,才发现少女已经无声地哭了。

一直以为,她对宫贝奴的印象都是阵仗很大的少女,哭得大声,笑得恣意,一点点情绪变动,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看少女这样哭。

无声的、悲伤的、隐忍的。

宫贝奴站在微莺身后,默默抽泣着,眼圈通红,泪珠从眼角成串滴落。好像是一夜之间便长大,从前那个天真骄纵,声势浩大的少女,学会在苦难面前沉默与隐忍。

但微莺还是更愿意看到从那个她。

微莺默默地安慰着她,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宫贝奴哭了一小会,抬手抹掉眼泪,问她:“我爹爹真的不来了吗?”

微莺沉默着,而宫贝奴在这沉默里找到答案,咬了咬下唇,擦掉泪水,轻声说:“爹爹走,姑姑走了,以后,就只剩我和姐姐两个人啦。”

微莺:“如果你想出宫的话,我可以送你出去,我在盛京城外买了一座庄园,用你当年送我那盒东珠买的,还剩了许多,省着用,比不上从前富贵,但能好好过日子。”

宫贝奴抬起红红的眼睛,望她一眼,问:“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你为何还要帮我?”

微莺笑笑,“我们是朋友啊。”

宫贝奴茫然地皱了皱眉头,而后慢慢舒展,轻声说:“段微莺,在这个皇宫里,我最高兴的就是遇你。”

微莺:“这是我的荣幸。”

宫贝奴嘴角翘一下,笑容稍纵即逝,拿出手绢擦掉秋千上的灰尘,坐上去。微莺在她身后,为她轻轻『荡』着秋千。

宫贝奴仰头看着湛蓝天空,天空忽远忽近,春风拂在脸上,她慢慢说:“段微莺,我不去你的那个庄园了。”

微莺:“嗯?”

宫贝奴笑一下,“去年你让我学副业,我学会女工,现在绣得可好啦,可以养活我和阿姐啦。”

微莺沉默片刻,才开口:“可是这样,会很累。”

从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她曾最看不起的艺人,差别之大,宛若从天上掉到泥里。

宫贝奴抿了抿嘴,泪水又掉出来,微莺拿出那条绣着绒绒小莺的帕子,轻柔为她揩去眼泪。

“段微莺,”她倔强地睁着水涟涟的眼睛,望着微莺:“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又笨又蠢、浅薄自大、骄纵任『性』,我不是个好人,会嫉妒会做坏事,还经常弄巧成拙。”

一滴泪从雪白脸颊滑落,沁入乌黑的鬓发中。

她苦笑下,说:“可是,像我这样的人,想要好好地生活,想要和姐姐在一起,有尊严地生活下去。”她凝视着眼前人,噙满眼泪的琉璃眸里,只装着微莺的身影。

“莺莺,以后,有缘再,我会记得你,你是我的朋友。”

第108章

送宫贝奴姐妹离后, 微莺好好疼了皇帝一番,总算把她哄好了。

云韶:“你还在盛京外给她们买庄园,还买得离我们的房子那么近, 不没事去看她们?”

微莺笑着给皇帝『揉』额头, “哪能呢?头还痛不痛。”

云韶撅起小嘴,再叭叭几句, 看了微莺一眼, 人披着外袍, 笑容温煦, 与记忆中的人越来越像。云韶突然什么抱怨的话也说不, 头埋在微莺的肩膀上, 『摸』着她如缎的墨,蹭了蹭她的脖子。

微莺被云韶弄得有点痒, 笑了两, 拉住云韶的手,“行了啊,我拍得手都麻了, 再拍陛下明坐龙椅都要疼了。”

云韶脸一红, 低问自己辩解:“我不这意思。”

微莺伸手『揉』了『揉』皇帝的脑袋,笑:“快睡吧, 这子陛下总为军情担忧,其实, 也没什么要担心的,北厥没什么大气候的。”

说起北厥,云韶脸上的红晕渐渐消褪,重新恢复病态的苍白。她望着微莺,黑眸像腾起焰火, 半痛苦半挣扎。

微莺:“陛下?你这样看着我……这么拍屁吗?”

云韶收回目光,躺在微莺侧,翻对着墙壁,“没有,莺莺,我累了,早点睡吧。”

听到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微莺还睡不着,半夜坐起来,披着外袍,擎起桌上灯盏,来到宫外。天阶夜『色』凉如水,漆黑天幕缀满星星。

她坐在宫阶上,仰头看星星,漫天星河连霄汉,这时代的星星还很亮,没有像她从的世界一样,蒙上一层薄薄的灰。

微莺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剧情,但接下来的剧情……已经七零八碎,偏离剧情之力几万里了。

如今后位空悬,贵妃离、主也不在宫中,她上位的大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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