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这银牌是大雪山的信物,雪花是现任巫王顾白原的标志。
大雪山的巫王,不但是雪山下所有部落的王,更是部落子民们信仰的神明。
而能带着纯白银牌行走的人,只能是巫王坐下的萨满巫师。
大当家头垂的很低,半身匍匐在地,犹如最忠实的信徒,向大雪山的神明献出自己的忠诚。
被大当家虔心参拜的人,若是邱秋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是南寻殷。
只见他负手而立,粗制的麻衣竟也衬得身材如青松般挺拔,俊美的脸上含着三分笑意。他眸光微闪,淡笑道:“我有意隐瞒行踪与你何干?大当家莫要在意。”
大当家闻言喜不自禁,先恭敬的将纯白银牌递还回去,方缓缓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南寻殷如青竹般的玉手接过银牌,收入袖中,方对大当家道:“此次我封巫王之命出来办事,不宜张扬,你万万不可曝露我的身份。”
大当家连连应是,他转念间又道:“能与圣使一道回归大雪山,是我三生之幸,若是圣使不弃,便坐我的马车如何?”
南寻殷微微一笑:“如此,便多谢了”
……
南寻殷回来马车,已是月上中天。
邱秋手撑着头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声响,一下惊醒了。
她抬眸望向南寻殷,不想吵着睡着的阿琴与阿虎,压低声音道:“你回来了。”
南寻殷含笑点头,又指了指外面,让她出来。
邱秋轻手轻脚的跟着南寻殷出了马车,明月皎皎,凉风将兮,四周一片静谧。
在如水般的月光下,邱秋蹙眉道:“怎去了这般久,可是与大当家谈得不顺利?”
虽这样想,瞧着南寻殷的脸色,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南寻殷摇了摇头,却道:“这次我们的约定要改一改了。”
邱秋先是一怔,随即想起半颗解药来,瞪着杏眼,翻脸道:“你是何意?莫非想耍赖不成?南寻殷,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南寻殷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咬一个看看。”
邱秋一噎,没想到此人如此厚脸皮。
南寻殷不再逗她:“只要你陪我去一趟大雪山,我便将解药给你。”
邱秋微愣,大雪山她当然听闻过,《三域风物志》里也有记载,只说那里被雪山附近的部落称为圣山,是部落子民信仰神明居住的地方。从无神论世界来的邱秋,自然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后来去了玄宗,读了一些关于大雪山的卷宗了解,大雪山上就是一群修行的武者,只因部落封塞,又大都是普通人,见了武者的奇异之处,便将山上的武者当做神明。
听闻南寻殷要去此处,她不解道:“你去那儿做什么?”
南寻殷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翠绿的云障,淡淡道:“那里,或许有解开生死蛊的法子。”
听他这般说,邱秋知道,这大雪山是非去不可了。
第94章 心思 日头明晃晃,靛蓝的天空,万里无……
日头明晃晃, 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天际屹立的皑皑雪山冰峰,仿若插入天空的利剑,巍峨壮观。
雪歇熹光处的山峰, 绵延不绝, 半白半绿, 在这幽幽的天地间, 呈现空旷荒凉之感。
自车队进入银装素裹的雪山地界, 寒冷之气, 一阵阵袭来, 好似钝刀子刮过脸庞,微微刺痛。
邱秋裹紧身上柔软暖和的虎皮, 推开小窗,望着这片与三域不同的雪国风光。
同南寻殷定了大雪山之约, 已经过了七八日,车队从昨日起便进入了这片雪山。
与在外面之时十分不同, 蛮匪并不与城中列卫般令行禁止, 纪律严明,这一路来十分活泼, 嬉笑怒骂, 皆随心意。大当家也从不制止, 这仿佛便是他们的行为习惯。然而进入这片雪国之后, 蛮匪们瞬间安静下来,非但收敛了外面的作风, 便是说话行走也低声细语,轻手轻脚。
邱秋知晓这是害怕响亮的声音造成雪崩。前世时,她亦看过这方面的纪律片, 自然知晓雪山的脆弱与可怕。
也是进了这片雪国,邱秋方听虎头说,这批人畜原就是送到大雪山作祭品的。
祭品二字向来不是什么好的说法,转念间又想起大雪山部落子民信仰的神明,总觉的此处弥漫着邪教之感。
邱秋虽不是什么高尚之人,若眼睁睁看着月落村的无辜村民命丧于此,还是十分不忍
她将这事与南寻殷说了,南寻殷笑着道:“祭品不过是外人的误解,这些人去了大雪山是当做奴仆用的,若有资质好的,被大雪山的巫师看上,收为弟子传授修炼之法,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这些人到了这里,恰恰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