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带面纱, 毁容的脸看起来十分恐怖,但邱秋看惯了, 见着她腼腆的笑容反到觉得有几分可爱。
邱秋道:“来看看你,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相思笑道:“这里很好,很是清净, 活也不多。”
邱秋也笑了, “你喜欢就好, ”将她拉到一旁坐下, 道:“先不用忙,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相思道:“什么话?”
邱秋道:“可否与我说说, 你以前的事情。”
相思虽然不解,但还是道:“我与你说过一些,我出生在幽冥宫附近的村子里, 爹娘走的早,也没离开过小村子,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被卖到幽冥宫做侍女,便一直呆在宫内。”
这经历还真是乏善可陈,与乌斯曼完全不像有交集的样子。邱秋想了想道:“你爹娘也是小村子里的人吗?”
相思沉默片刻方道:“……我爹是,我娘是从外面嫁过来的,爹身体不好,我五岁时便去了。娘思念过度,没过三年也去了,后来我便在村子里吃百家饭……”
邱秋微怔,有些抱歉道:“……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
相思笑了笑:“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邱秋又问了她一些事情,相思都如实告诉她,然而,邱秋并没找出些有用的东西。回去的路上,邱秋脚步一转,便到江上智的屋里。
江上智与乌斯曼在院子里下棋,亭台内,茶香弥漫,四方石桌上棋盘黑白交错,两人拧眉沉思,邱秋进来时,便见着这么一幅画面。
她也不言语,站到江上智身后,百无聊奈的看着,围棋她在流云城时学过皮毛,也只懂得大致规则,从未与人下过。
半响,江上智放下一颗黑子,乌斯曼瞪着棋盘,犹豫许久,将手里的白子扔回棋盒里,长叹一声:“后生可畏,是我输了。”
江上智笑了笑道:“前辈过谦了。”
乌斯曼道:“观你棋路,大开大合,却又不失缜密,我很久没见过这般磊落的棋路了。都说棋如人,这棋路与你这冷冰冰的性子,到没一点相似之处。”
江上智失笑道:“前辈莫要拿我打趣了。”
乌斯曼亦是笑了,抬眸见着邱秋,道:“丫头站了半响,可看出什么没有?”
邱秋摇头,苦笑道:“前辈不知,我的棋艺上不得台面,哪能看出你们二人的棋路来。”
乌斯曼却不依不饶:“江上小辈的棋艺如此厉害,你是她的小情人,能差到哪里去?”他微微一笑道:“不如,你来与我手谈一局如何?”
邱秋想都不想便拒绝道:“前辈见谅,晚辈的棋艺很一般,如何敢与前辈手谈。”
乌斯曼笑了笑:“你既不愿与我手谈,便与江上小辈手谈一局如何?你再推迟,便是瞧不上我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邱秋只得硬着头皮上。
江上智将黑子与白子盒放到棋盘中央,凤目微抬,示意她先选。
邱秋犹豫片刻,便拿了白子,她想着黑先白后,她不会下,便跟着江上智,总不会闹笑话。
江上智微诧,凤目扫了她一眼,便拿了黑子。
乌斯曼在边上看,笑道:“丫头还说自己棋艺一般,看来很是有信心。”
邱秋不明白他的意思,她都还没下,如何看出她的棋艺不一般了。抬眸见江上智在边角放了颗棋子,便也有样学样的也在边角处放了颗棋子。
如此过了半刻钟,江上智与乌斯曼看着邱秋的神情很是古怪,乌斯曼捂额叹道:“……你这棋艺……唉,果真很一般。”
江上智将手中的黑子扔进盒中,淡声道:“前辈说得委婉了些,这哪里能被称为棋艺。”
邱秋抬眸瞥了两人一眼,颇为委屈,“我都说我不会了。”
江上智凤目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里面含着三分委屈,三分可怜,四分无辜,他去端茶盏的手微顿,颇为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将原本要说的话竟数噎下,道:“多练练便好。”
乌斯曼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起来,道:“……枝上柳绵吹又少,多情总被无情恼。”
邱秋脸皮厚,被这般调侃也不脸红,笑盈盈的望着江上智,却问乌斯曼:“只不知前辈说的多情是哪个,无情又是哪个?”
江上智撇开头,不与二人对视。
乌斯曼啧啧两声,奇道:“江上小辈这般人物竟还比不上个女娃娃坦诚。”
江上智不说话,凤目瞥了眼邱秋,见她在一旁偷笑,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她乌黑的秀发,低声说了一句:“胡闹。”
邱秋捂着被揉乱了发髻,气道:“喂,你可知这发髻花了我多少时辰才盘好。”
乌斯曼在一旁瞧着,笑意微敛,目光变得悠长起来。忍不住去摸腰间的挂着的荷包,这是一只绣工精美的荷包,看着有些年头了,针线都起了毛,但绸面却很干净,能看得出主人爱护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