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谣言四起,全都是针对安王的,大理寺已经抓了一大批人了。
在萧牧看来,这些谣言甚是可笑而且毫无根据,但是在对安王不熟悉的人听来,难免会对安王产生怀疑。
顾君瑜正准备出京城,没想走到半路便被人拦下了。
“安王爷,我家主人有请。”
拦路之人正是褚文渊的家仆,而褚文渊此人是原主的恩师,顾君瑜推脱不掉,只好去见褚文渊。
褚文渊的府邸就在附近,没一会儿便到了。
顾君瑜对褚文渊客气行礼:“不知老师找学生何事?”
褚文渊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他这个学生有几分无奈,“王爷此去何处?”
“学生闲来无事,想去庄子走走。”顾君瑜如实回答。
“你离京几年,与京中百官已多有疏离,可适当结交一些志同道合之人。”褚文渊含蓄地提点了一番。
顾君瑜笑道:“来日方长,要结交朋友,今后有的是机会。”
他现在得赶紧抓紧时间把玻璃棚建好,然后开始他的种植大业。如今他在京城周边有非常广袤的一片土地,正好还可以用于当做试验田和育种。
褚文渊听了之后,颇有些失望,一开始他以为传闻中安王喜爱农耕只是安王放出来的障眼法,可如今看来,安王是真的沉迷于种田,把正事儿都给忘了。
“王爷,你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自是应该为后面的事情做打算,怎能一直在田地里跟那些庄稼打交道?此乃本末倒置。”褚文渊相劝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顾君瑜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褚文渊今天找他的目的。看着老头子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他道:“民以食为天,粮食问题乃国之基本,老师怎就觉得我本末倒置了呢?”
褚文渊气得一噎,开始见安王在黔州取得那么多成绩,又在短短几年逆转了局势,还以为他真的变聪明了。
没想到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纵使庄稼种得再好又怎样?这三四年离京的日子,安王已失去了太多东西,想要干一番大事,自然少不得要有自己的人才。
褚文渊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可知你不在的这几年时间里,朝廷都已被汪家和景王的势力给占领了。”
“若是能为百姓做事,谁占领那些位置都是一样的,老师不必忧心。”
褚文渊板着脸:“当真一样?”
顾君瑜本不想谈论这种事情,不过褚文渊算是真心对原主的极少数人之一,一味儿糊弄也显得不太尊敬和真诚。
他沉吟片刻,收起了那份漫不经心,认真道:“老师所言,我心中清楚。只是以利益结交的关系太过脆弱,经不起考验,很容易因利益而分。结交的朋友再多,若是无法同心,起到的效果也不大,到时候我还得分精力去判断他们对我是真是假,防着他们临阵倒戈。我已经栽倒过一次了,这次想走得稳一点。”
褚文渊一时沉默。
安王被背叛过一次,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龚浩宇手中多了十万兵权,王爷你却什么都没有,你长大了,老师亦老了,恐是帮不了你多少,也陪不了你多久……”褚文渊想起太子年幼之时,以及昔日的师生之谊,不免有几分伤怀。
顾君瑜道:“老师教授我学业,教我为人处事之道,亦教过我为君之道,在我危难之时依旧支持我、鼓励我……这些恩情,君瑜此生难回报,老师切勿妄自菲薄。虽说龚浩宇手握重兵,但黔州之地远离京城,且龚浩宇此人有其原则,未必就能为景王所用。如今我也有楼家做后盾,景王真想再动我,也得掂量掂量。”
褚文渊依旧忧心忡忡,“若论光明正大的夺嫡,景王定不如你,但若论阴谋诡谲,你远不如他。你可知现在京中百姓是如何谈论你?”
“这些恶意谣言,何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时间会改变他们的认识。”顾君瑜最近都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去理会那些小老百姓茶余饭后的八卦。
“王爷可知众口铄金?”
顾君瑜想了下,“此事萧大人正在处理。”
褚文渊有些诧异:“萧牧?”
“正是。”
想来是皇上也知道了,派萧牧去处理这事儿。
褚文渊又说:“王爷初回京城,脚根还没有站稳,有时也应该收敛锋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嗯,学生谨记老师教诲。”顾君瑜没想到自己现在又体会到了一番当学生的感受,“老师可还有别的事?没有的话我便……”
“王爷现在定是嫌我这个老头子唠叨了?”
“怎会?老师莫要误会。”顾君瑜赶紧否认。
但是褚文渊也感觉出来了,安王和当太子时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