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这么问他,他自是好回答了,可现下他若是回答了驸马爷,那不就是乖乖地往驸马爷的圈套里钻么?!
陈大人面露难色,“这...这...”
“大人乃右扶风,难道整日所做的,就是高高地坐在这扶风府的椅子上吗?不闻不问,如此,有冤屈之人便会沉冤得雪么?”
陈大人一个劲儿地磕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穆絮记得大人方才也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陈大人闻之胆寒,只觉得一股尿意涌上心头,这不怕死的就是不一样,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呀!
但驸马爷不怕死,他怕呀!!!
陈大人硬是挤出了几滴泪,哭喊道:“驸马爷,你就饶了下官吧,下官家中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大嗷嗷待哺的幼子,求求驸马爷就把下官当个屁,放了吧,求求驸马爷了,求求驸....”
陈大人尚未说完,穆絮便呵止道:“大人!”
声音虽不大,但却把公堂内的人都给镇住了。
“穆絮不会害大人,今日也并非是状告且歌殿下!”
陈大人闻声抬头看着穆絮,心中隐隐有种劫后余生的窃喜,可这还没乐多久,又听穆絮继续道:“大人只需收下这休书,再判出妻即可。”
陈大人听后差点没晕过去,今日他到底是造了哪门子孽,怎惹得这么一个煞星来他扶风府,这哪儿是不会害他呀,这是把他往死里害,他若是敢接下这封休书,还判出妻,那不出一刻钟,他一家老小的人头通通都要落地!!!
违抗驸马之命,重则兴许会丢了官职,但判出妻,辱了皇家颜面,那丢的可是项上人头,孰轻孰重,那自是不用说了。
陈大人磕头如捣蒜,“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
“大人,为官者应心系百姓,岂能如大人这般推脱?”
“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
陈大人的做法使得穆絮又急又恼,难道她就要这么认输了吗?
穆絮很是不甘,“大人!”
“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
穆絮眉头紧皱,她想继续说些什么,可陈大人不停地向她磕着头,嘴里一直念叨着饶命,这模样看来是任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另一边,翠竹面露焦急,她催促身后的桃花道:“快点,你快点呀!”
桃花已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努力跟上翠竹的步子。
她二人买完枣泥糕之后,便回去找驸马爷,可谁成想,驸马爷竟凭空消失了,再联想到驸马爷近几日的举动,她们才猛然反应过来,驸马爷极有可能是故意支开她们。
这不,她二人一路从东市找到云启私塾,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愣是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驸马爷丢了可是大事,殿下若是知晓了,就算不赐死她们,那也得拔她们一层皮,这上回挨板子落下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二人只盼着驸马爷千万是回长公主府了,可别到处折腾些幺蛾子。
翠竹回头,见那桃花跑得极慢,翠竹心急如焚,拽着她的手便往长公主府跑。
二人一路小跑至长公主府门口停下,翠竹来不及歇息,便问侍卫道:“你们可有瞧见驸马爷回府?”
侍卫摇头道:“未曾瞧见。”
翠竹与桃花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驸马爷真被她们给弄丢了!
“怎么回事?”
一道冷漠的女声突然传入二人耳中,二人闻之顿时冷汗直冒,光听声音便知来人是静姝姑姑。
二人自知大祸临头,连忙跪下道:“静姝姑姑。”
静姝亦不废话,方才翠竹问侍卫的话她都听到了,“驸马爷呢?”
翠竹忐忑道:“回静姝姑姑的话,今日奴婢二人随驸马爷去东市,初始驸马爷还好好的,可后来驸马爷让奴婢二人去源记买殿下喜欢的枣泥糕,待到奴婢二人买了枣泥糕后,才发觉驸马爷已经不见了。”
静姝淡淡地扫了二人一眼,她吩咐身旁的侍卫道:“从府中抽调些人来,全城搜,莫惊扰旁人,一定要尽快找到驸马爷!”
“是!”
静姝吩咐完便转身入了府内,只留给了二人一道背影。
翠竹与桃花跪在原地,府里谁人不知静姝姑姑向来公事公办且不讲情面,现下驸马爷丢了,静姝姑姑却连一句责骂她们的话都没有,这态度让她们十分惶恐,若是驸马爷没事还好,倘若有事,那她二人....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众侍卫便换好便装,井然有序地出了长公主府。
就在翠竹与桃花二人不知该如何时,一辆马车从二人侧方驱使而来。
待马车停稳后,清浅率先跳下,她掀开纱帘,同时又将另一只手伸了过去,纤细的玉指落在她的掌心,她的手微微握了握,将且歌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