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蓝国国风虽日渐开放,可对女子还是苛刻,女子从商不仅会遭到旁人耻笑,日后也难以觅得好夫君,就连这最有名的苏绣绣庄的庄主,至今都二十有一了,还尚未成婚。
尽管如此,穆絮心底还是有些羡慕的,从商虽奔走各地,但见识到的人和事,都是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去体验的。
“听穆姑娘的口音,可是苏州人士?”
穆絮颔首微笑,“正是。”
“据且歌所知,这苏州还有一穆家绣庄,穆姑娘也姓穆,穆姑娘不会是...”见穆絮有发慌的迹象,且歌道:“且歌失言了,还请穆姑娘莫要怪罪且歌。”
穆絮心里不安了起来,即便她有勇气与江怀盛私奔,可从旁人口中提起,还是有些担忧的,她紧攥着手指,故作镇定道:“不碍事,虽是同姓,但穆絮与穆家绣庄并无关系。”
且歌点了点头,像是真的信了穆絮的话,“原来如此。”
这时,一群黑衣人从树林里窜了出来,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把刀,暗卫从天而降,几人围在马车周围,一句话也不说便向黑衣人杀去。
江怀盛早已被吓懵了,连叫喊都忘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他不过是一介书生,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他方才...方才看见一个黑衣人被砍下了头颅,鲜血溅了一地...
穆絮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仔细一听,好像真的有,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刀剑声?
难不成是遇上劫匪了?可若是遇上了劫匪,马车怎么还会继续前行?
“南宫小姐,你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且歌嘴角由始至终都挂着笑,仿佛真的跟不曾听到过什么一样,她反问道:“有什么声音吗?”
且歌眼里的疑问让穆絮更加奇怪了,难不成是她听错了?
“清浅,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且歌问道。
清浅摇了摇头,“不曾。”
见二人皆是这般回答,穆絮再细细听,那声音没有了,她打消了疑虑,应是昨夜太晚歇息,累了生出错觉了吧。
到了云启私塾,且歌将二人放下,并告知她与清浅明日还会来私塾瞧瞧,穆絮连连道谢,而江怀盛一下了车便呕吐不已,一想到方才的血腥,那阵恶心感又上来了。
回到长公主府,且歌琢磨起穆絮的种种行径,她突然问道:“清浅,你说这世间可真有这种傻人?”
对初次见面的人竟没有过多的怀疑,或者,这其实是穆絮的伪装?
清浅停下研磨的手,她没听明白,“求殿下明示。”
且歌摆了摆手,“无事。”
第8章 心仪之人
“呕——”
穆絮满是心疼,她轻拍着江怀盛的背,她与他一道逃来长安城时,可是坐了三天三夜的马车,今日不过才坐了几里地,即便再不适,也断不会呕吐得这般厉害,莫不是车夫将车赶得太急,受了凉不成?
穆絮想了想,这也不无可能,她还记得他昨夜衣着单薄,“怀盛,你可还难受得厉害?”
江怀盛想回答穆絮,可刚要开口,又呕了起来。
“怀盛,你先在这儿等着,我给你去请大夫来。”
江怀盛拉住了穆絮,他们所剩的银两并不多,只够维持平日里的花销,若是他再请大夫,怕是撑不到几月后的科举了,何况他也不过是看了那等血腥的场面,才会这般。
江怀盛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并无大碍。”
穆絮拿出手帕递给江怀盛,她知道江怀盛是担忧银子,可银子没了她还可以做女红拿去变卖,前些日子廖记铺子的掌柜还特地寻来,出价让她绣几张手帕,那时私塾的事较多,她便回绝了,现在看来,她怕是要去找一找那掌柜的了。
江怀盛接过擦了擦,“莫担心,我何曾骗过你?”
穆絮担忧道:“那你这是...”
“不过是那马车颠得厉害,无碍。”
见江怀盛这么说,模样也不像是在撒谎,穆絮便信了,当时她坐在车内并没有感到颠簸,仔细想想又兴许是那马车太好的缘故吧。
江怀盛不愿让穆絮知道他今日所见的一切,能够遇上这些事,还这么淡然的,那南宫小姐断然不是她口中所述的商人,他与穆絮二人在长安城无权无势,若是因此惹祸上身,怕是连性命都会不保。
“那南宫小姐明日可是要来私塾?”
“恩。”穆絮道,且歌走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明日回了她吧,此人不可再联系。”江怀盛道。
“为何?”穆絮不知江怀盛为何突然这么说,那南宫小姐虽是商人,但却并无商人的毛病,反而还喜做善事。
“相信我,与她少接触为妙。”江怀盛心里隐隐有种直觉,一旦穆絮与且歌多接触,穆絮便会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