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音收回了看向训练场中央的视线,眼角的余光看向身旁的斐藏。
斐藏目光一直系在松绘身上,只是那眼神在平静下压抑着一份……爱意?疼惜?无奈?担忧?
……又是一个难懂的人啊。
明音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果然越是外表温柔待人的家伙越是把真实的自己隐藏得深。只不过斐藏注视着松绘的眼神,让她觉得有着一种无法被定义的感情,不是爱情或是亲情就可以诠释的。
斐藏似乎也注意到了明音在看自己,下一刻,偏过头来看向明音,只是并未问为何看他,而是问道:
“你觉得他们两个的这场对练,谁会赢?”
“诶?”明音怔了一下,随即调整心绪,看了训练场上正打得焦灼的那二人一眼后,“如果只比体术,不用幻术的话,应该是泉奈会赢吧。不过,松绘也很厉害,泉奈想要完胜怕是没那么容易。”
“是啊……如果不是出生在忍者家族,松绘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应该能生活得更加轻松幸福吧。”斐藏突然感叹道,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没料到斐藏居然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明音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
下一秒,却见斐藏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满满的认真与诚恳:
“明音,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如果未来有一天,松绘偏执地走上了一条绝路,你能够把她拉回来,救她一次吗?”
声音很轻、很小,只有彼此能够听到,明音却觉得这话,或者说这托付异常沉重。
半晌,她听到自己用略沙哑地声音问道:
“为什么,要把这个请求,交托给我?”
斐藏的语气一如他嘴角的笑意那般,令人捉摸不透:
“因为,我觉得……虽然你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却有一种已看尽这世间万物的冷静。你的内心是清醒着的,一直都是。”
明音顿时心下一惊,突然觉得这人因为病恹恹的身子而始终没有开启过写轮眼,但是却有一双比谁都要锐利明亮的眼睛。
“……答应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未来在她危险时把她拉回来的人,应该是你这个丈夫才对吧。怎么,难不成想推卸责任?”明音努力想要让话题变得轻松一点。
“我当然也想好好守护她啊,但是……”望着地上那浅浅的一层已经败落的这个春天最早盛开的樱花瓣,斐藏仿佛预见了自己的未来一般,“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虽然知道斐藏身体一直不好,但是看着他说着这种“丧气话”时的样子,明音却觉得他并不是在抱怨自己这副羸弱的身子,更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死亡画面就等着那刻到来一样……
“嘶——”
明音突然捂着流血的手臂痛呼了一声。
刚刚太过走神,没注意到有武器朝自己这边飞来。刚刚训练场中央,泉奈和松绘掷出的手里剑在空中交击,其中一发在碰撞后轨迹被改变,朝她这边直直地飞了过来,毫无防备也没留意到的她就这么手臂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而那枚沾着她的血的手里剑,也这么蹭着她的手臂而过,深深地嵌进了身后的墙壁上。
“明音!”
泉奈和松绘也赶忙停止了对练,急急地跑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对不起啊,我们刚刚太专注了,没有注意到。”看到那手里剑划破衣袖,在那白皙的手臂上划出那么长一条血痕,泉奈也是吓坏了,忙不迭是地道歉。
不过他此刻又忍不住有点“坏心眼”地想着,如果这会儿他斑哥在场的话……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他就不信他斑哥还能装矜持。
松绘在简单地检查后也是立刻拉着明音便要去做治疗:“伤口有点深,跟我来,我给你消毒包扎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怕是还得请医疗忍者来治疗。”
“不,不用了……不严重,真的,我稍微处理一下就好。”明音下意识地便想要拒绝。
这种伤口对于她的体质来说真的是无所谓,说不定明天这伤口就恢复得连疤都看不到了。
“还是治疗一下吧,起码先把血给止住啊,而且对非忍者来说,被手里剑划伤可不是小事。”斐藏也是劝明音重视一下这个伤口,随即狡黠地笑了笑:“而且,要是让某人知道了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怕是会又气又心疼的。”
看到泉奈和松绘在听到这话后也在偷笑,明音则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某人?二丁目那家寿司店的老板吗?放心,就算我伤了一条手臂,也会用另一条完好的手臂去他家拿打包好的豆皮寿司的,不会让他失去大主顾的。”
泉奈忍不住抚了抚额头:“……”,哥哥,你快点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