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有颗薄荷心(19)

他想起在宁震慈的葬礼上也是如此,宁折身上看不到悲伤,被确定为遗嘱继承人也看不到欣喜,被联邦调查司上演了惊天大反转后,也看不到惊慌和失落。

他对这个人产生了些许兴趣。

突然觉得,宁震慈把商业帝国交给他也许不是没理由的。

何况宁折现在身为继承人,帝国没了,只有天价债务,等到联邦法院宣判的那天,易觉秋就会正式成为宁折最大的债权人。

易觉秋认为自己必须要关注眼前这个人,起码他得活着。

宁折再次裹了裹浴巾,用手牢牢抓着,看着易觉秋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马上走。”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易觉秋在背后叫住他,宁折转身,易觉秋指了指厨房的烤炉:“三明治已经好了,不吃了再走?”烤炉有一小块暖黄色的光亮,易觉秋走过去,拉开烤炉的门,里面的热气散了出来,连带肉类食材的焦香。

宁折的眼神黏在了那片暖黄中,理智让他现在就走,然而胃和直觉让他做出相反的举动,他咽了咽喉咙,回到了厨房吧台。

易觉秋把三明治盛在盘子里递给他,又拿出几片吐司培根放进去烤,再打开冰箱,倒了杯牛奶。

现在吧台餐桌上看起来很丰盛,宁折低着头,大口吞咽。

易觉秋坐在吧台另一侧,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点了支烟。

几乎是狼吞虎咽,宁折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终于抬了头,对易觉秋说:“谢谢,我走了。”

他滑下高脚凳,易觉秋在烟雾中眯起眼,冷言道:“我还没答应,你走什么走?”宁折僵了下,易觉秋又问:“昨晚你听到了什么?”宁折心中一动,他明白易觉秋在问什么,然而他打了个冷颤,说:“我冻糊涂了,都忘了,你知道的,我被下了药……”易觉秋不由分说再次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二楼带,这次是卧室,他把宁折扔进去,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衬衣和裤子丢给他:“穿上。”

衬衫和裤子都大了,但总比没有好,宁折穿上身,把长了的袖子卷起来。

易觉秋盯着他:“现在能想起来?”宁折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然后很真诚地问:“如果我能帮你省下一大笔钱,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一个忙?”易觉秋忍不住笑了,嘲弄的意味赤裸裸写在脸上,他说:“宁氏欠我的钱恐怕你这辈子都还不清,还敢跟我谈条件?”宁折没说话,手指都攥在手心里。

易觉秋又开口了:“你是不是在想,那都是你父亲宁震慈做过的事欠下的债,即便他坑蒙拐骗,也是我们这些傻×投资人技不如人,看不穿他是个老骗子,如果他还在世,这骗局没被揭穿,我们所有人还会继续跪舔他,这会又何必装什么正义。”

宁折淡声说:“我没想过。”

易觉秋捏着烟,吸了一口,冷笑一声。

宁折又说:“他是他,我是我,我希望你把我跟他做过的事分清楚,如果法院判下来,我该承担的部分我会承担,但今天的事不在其中。”

易觉秋的眼中闪过一抹略有诧异的神色:“继续说。”

宁折顿了顿:“那个来找你的人,那个掮客,他的底价其实只有五千万,五千万,你就可以拿到物流港口的牌照。”

出乎宁折的意料,易觉秋并没对这个消息表示出多大的意外,只轻微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

然后问他:“你的条件是什么?”宁折又想了下,说:“这次你省下的五千万不必从我以后的债务里扣除,你只需要把我从Lisa手里弄出来就行了。”

“为什么?”易觉秋问。

“我搞砸了大客户,Lisa不会放过我,为了给客户赔罪,一定会把我再推回给那群女人,那样我就完蛋了。”

宁折解释。

“你搞砸之前没想过这些后果?”宁折沉默了下:“没有。”

他突然不想跟易觉秋坦白胶囊的事,太蠢了。

说完他盯着易觉秋,眼神带着恳切。

易觉秋往前探了探,似乎在打量他的脸,而后掐灭手里的烟,说:“你去Lisa那里是为了钱?为了还债,为了自己生活?你这种情况,去那里已经是最好的出路,我把你从她那弄出来,然后呢?Lisa会记恨我,她这样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她,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究竟有多大力量,是不是我玩得起的,就为了你,我平白无故多一个敌人,有必要吗?”他摇了摇头:“不值当,你不值当,那五千万也不值当。”

宁折脸有些发白,他不自觉咬紧了嘴唇,易觉秋还没说完:“开口闭口全都是交易,是宁震慈教你的?即便是交易,宁震慈骗人骗了一辈子,没教过你要留后手?这么快把底牌都亮光了,别人还怎么顺你的意?我替他来给你补这一课,现在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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