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浔抓起唐灿放在被子上手指,亲了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问,“现在碰清洗液手指还会起湿疹吗?”
他话说的没头没尾,唐灿愣住几秒钟,脑海里浮现自己偷着帮陈浔洗碗,手指被洗涤剂弄的又红又痒, 陈浔一边骂他不让自己帮忙,一遍跪在地毯上,给自己擦药膏。
唐灿的眼睫忽然眨得很快,猛地一把抱住陈浔。
“不会了。”唐灿闷在陈浔胸口说,“只要不碰洗涤剂都不起湿疹。”
陈浔:“以后咱们不碰这个。”
唐灿呆呆的声音从陈浔胸口传出来,“要是怕我手指痒,有空你在公寓里装个洗碗机行不行。”
“我也想帮你忙。”
陈浔说好。
然后他稍微扯开了唐灿一点,按着唐灿的肩膀,把人按平在床上,整个人悬空在唐灿上方。
唐灿还有些懵人也不太清醒,他眨眨眼睛:“你干什么?”
陈浔伸手解自己睡衣扣子,黑曜石扣子被灯光照得闪闪发亮。
“干你。”
唐灿吃惊地看着陈浔,好一会又小声道:“陈浔,你好好说话。”
陈浔身子沉下来,唐灿吓的赶紧闭上眼睛。
“你轻轻的,”唐灿咬陈浔耳朵,“我明天还要上班。”
“你就轻轻…… ”
“你话怎么就这么多?”陈浔低头含住唐灿的下唇轻轻地吮,另一只手从他的后腰伸进去,手掌包着唐灿的屁股。
“不是睡不着吗?”
“那咱们运动一会,”陈浔俯下身子亲吻唐灿,“累了就很容易睡着。”
唐灿在陈浔掀开的被子里沉思,自己是不是方法用的不对,只不过没一会他就喘着细气很顺从地跟着陈浔做起爱来。
李医生说的陈浔的梦游症终于发生了,和普通的梦游症不一样。陈浔似乎是有意识的但又好像没有,他只是很恍惚。
有天夜里,陈浔忽然在床上张开眼睛,然后鞋子也不穿地下床出门。
唐灿吓了一跳,但他没有惊醒陈浔,而是慌乱地跟了出去,他想看看陈浔到底要去往哪里,于是在春天的末尾深夜的街头,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前面的穿着黑色的睡衣打着赤脚往前走,后面的手腕上抱着大衣,默默地在他身后跟着。
陈浔人好高,身上套着质地良好的大衣,出门带了好些硬币。他恍惚着在没有什么行人的街头,等还24小时营运的公交。公交开过来,陈浔投了币坐在公交车中间靠门的第一排,唐灿也投了币,跟着他坐在距离两排以后的位置,抱着陈浔的大衣看他的背影。
公交在夜里报站,唐灿一下子就知道陈浔要去哪了,他觉得自己有些难受,心脏也泛起闷痛,痛得他要趴在前排座位的栏杆上才能缓解一些。
陈浔的肩膀很宽,睡衣被他撑得好好看,背影看起来伟岸又高大,看起来能保护很多人,他太强大了以至于看起来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可这一刻唐灿竟然看出了不合时宜的令他心疼的脆弱,他忽然很想要抱抱他。
公交在熟悉的巷口停下来,陈浔下了车,打着赤脚往坡上走。夜风把他的睡裤吹得晃动起来。唐灿在后面一言不发地跟着,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一间宅子,宅子里已经没人居住了,那家门口种着两棵桃花树,陈浔站在树下发呆,晚风一吹,开的热烈的桃花掉落下来,沾了陈浔一肩。
没有人比唐灿更熟悉这里了,因为这是他的家。
唐灿没有跟陈浔说过他的夜游症。
他就默默地跟着,陈浔夜里起来去哪里,他就去哪里,陈浔去过他的家,也在学校的大门口看过,甚至还去了他们之前的补习班。
唐灿是记得那个补习班的,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多久,唐灿粘陈浔粘得厉害,他和徐老大在玩网吧打游戏数着时间,在陈浔快要下补习班的时候,匆忙跟徐敬蟋告别。
然后在六点四十五,唐灿到了陈浔补课那栋大厦的楼下。
唐灿那时候不想去到楼上,怕碰着给自己补课的老师。于是他走到马路对面,买了一只超大的烤红薯,在楼下一边吃一边等,红薯又甜又香,唐灿啃得一脸满足。
唐灿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比如天冷一只烤红薯就能治愈他,陈浔和秦颂让他不舒服,和陈浔成为男朋友也能把自己治愈。
在他的世界里,人性简单,坏人离自己遥远,他懒得问缘由,让自己开心就成。
中天升起一弯小月牙,陈浔终于从大厦里走出来。
唐灿立刻跑过去,冲到陈浔怀里抬头道:“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大厦里有空调,陈浔的外套带着余温,俩人走到了背风的地方。
“这么冷,怎么不上去等我,”唐灿因为等陈浔,身体很凉,陈浔把外套扣子解开,用自己身上的大衣和身体裹着唐灿暖和着他。